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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的日期內遷到指定的地點,逾期不遷者,屆時政府將按&ldo;無主墳&rdo;剷平。於是,每天晚上,街頭巷尾,一片丁丁當當的釘棺材聲。地震中入葬的人,能有一令卷席就相當不錯了,沒有誰是躺進棺材裡入土的。&ldo;三個人的活兩個人幹,抽出一個人來搞基建&rdo;。中國在拒絕外國人道主義援助之後,唐山人要&ldo;自力更生&rdo;,繼而提出拒絕外省、市援建的口號。人們白天上完了班,晚上要抓緊時間,彌補上這一課。窄仄的院子裡無法施展,就利用晚上的時間搬到馬路邊幹。小孩給大人舉火執燭照亮,把一趟趟街,都映照得燈火通明。
母親從姥姥家回來說,地震中被砸成截癱的鄭連祥,撇下一個兒子,絕食自殺了。連祥同三舅在同學中最要好,震前翻跟頭翻得最棒,哥倆兒惺惺相惜。地震中連祥的妻子和兒子遇難。三舅每天下班路過他家,都要到連祥的床前勸解一番。臨死前,連祥提出想吃熬&ldo;瓜子魚&rdo;(即鯽魚)。等端到他床前時,甭說魚,他連水都咽不下了。
連祥死於絕望。
1976年的冬天格外冷,家家簷前懸吊著粗壯的冰凌,如透明的胡蘿蔔。入冬之前,寫在牆上的&ldo;按既定方針辦!&rdo;的紅色標語已被塗覆。人們知道,熬過這個冬天,天,就開始暖和了。
人到中年,我常常思考,對命運,到底是應該說&ldo;不&rdo;還是應該說&ldo;是&rdo;?抗爭需要勇氣,安時處順需要閱歷,而分清這兩者,則需要智慧。大地震,對我來說,就是第二次生命的源頭,我經常回溯它,觀想它。作為一場奪去我的親人和那麼多無辜生命的自然災害來說,它無疑是應該詛咒的。但作為人生軌跡的一個轉折點,它更應該是一筆財富。直到今天,我常常逼問自己:死過一次,何懼再生?見證了生命的無常,難道還貪戀轉瞬雲煙的虛榮,親歷了天塌地陷,對猝然臨之的紛擾變故,為什麼還做不到安然泰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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