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五章 秘密(第1/2 頁)
傅家。清晨朝霞籠罩下的飛簷迴廊,莫名如傍晚般頹唐。 奶孃走進主院,還未靠近房門,就能聞到濃烈的藥味。 像久病不愈患有沉痾舊疾的老人,曾經人聲鼎沸的宅院已經不復存在,始終瀰漫著沉沉死氣。 屋子裡,傅鎮卿沙啞的聲音又在謾罵。 奶孃隔著房門聽了一會兒,聽出他又在罵那位四小姐,不禁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誰在外面?” 謝氏耳尖。 奶孃忙應聲兒道:“夫人,是我。” 不一會兒,謝氏走出。她轉身將房門虛掩,問:“怎麼了?” 奶孃看了看四周,低聲道:“方才周老闆來找你,讓老奴捎一句話。”她湊上謝氏的耳畔,將那句話一字不差地複述了一遍,“出了變故,這個月怕是不行了,靜觀其變,稍安勿躁。” 謝氏原本還算紅潤的臉,在聽到這話之後肉眼可見的失落。 “出了變故……” 又出了哪門子變故? 謝氏急著道:“他人呢?走了沒?” “應該走了。” 奶孃指了指屋裡,“老奴想著你每次伺候老爺少爺喝藥,都要一兩個時辰,便沒有讓他進府等候。”她語氣一頓,話裡有話地說,“眼下,周老闆來我們府上也不太好。” 謝氏莫名煩躁:“有什麼不好的,他平日裡也經常來。嬤嬤為何不將他留下?” “今時不同往日。” 一道聲冷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謝氏和奶孃循聲一看,這才發現傅嫣不知何時在偷聽她們說話。 謝氏心頭一沉,皺眉道:“嫣兒,你胡說些什麼?” 傅嫣冷哼:“母親,不是我這個做女兒的胡說,而是你現在做法越來越沒規矩了!給二哥父親喂藥,越來越不耐煩,方才都把父親給嗆著了。結果你倒好,你關心父親,反倒還想將那下九流的戲子請府上來。” 她一口氣說這麼多也不覺得累,當著奶孃就指責起謝氏:“今時不同往日。我們傅家已經沒有多餘鋪張浪費的錢了!請一次春喜班要花多少銀子,娘你執掌中饋心裡有數,何必讓我來提醒你呢?” 謝氏原本十分緊張。 一聽傅嫣指責她的內容,漸漸鬆了口氣,“你……你的意思是,我不該再聽戲了?” “當然!” 傅嫣不知道謝氏為什麼喜歡聽那些要死不活的東西,自打她有記憶開始,就沒發現謝氏有什麼別的愛好。 她苦口婆心地勸:“母親,爹和二哥現在傷還沒好,家裡日薄西山,你怎麼還有閒心想著那些戲曲呢?再說了,那些戲曲聽來聽去都是那些,你最喜歡的《牆頭馬上》,我都會唱了!何必再請戲班子浪費錢!” 那《牆頭馬上》的故事是謝氏最喜歡的。講述那李家小姐與裴家少爺一見鍾情,衝破世俗禮教,幾經周折終得圓滿。這種老掉牙的故事,傅嫣打死也不會感興趣。 謝氏望著她鮮活的容顏,少頃,轉過頭去,“嫣兒,你不懂。” 她這話飽含太多無奈。 可惜氣頭上的傅嫣聽不進去。她對奶孃道:“嬤嬤,家裡什麼情況你也知道,大哥前不久給的銀子已經捉襟見肘了,母親若還想請什麼戲班子,勞煩你攔著些。” “這……” 奶孃看看謝氏,又看看傅嫣,沒有接話。 被傅嫣劈頭蓋臉說了一頓,謝氏心情當然不好。 她鬱鬱寡歡的回到自己屋子,屏退了丫鬟,一個孤零零坐在桌子邊,不知道在想什麼。 雁姬坐在房樑上,總覺得謝氏發愁的樣子,和那周芳君有異曲同工之處。兩人都喜歡撐著左邊腦袋,滿臉頹喪,提不起半分精神。 雁姬剛才去看過了傅長健和傅如鏑。 父子倆慘狀相同,撅著傷痕累累的屁股,在那兒對傅嬌破口大罵。 罵來罵去都是那些腌臢詞語,雁姬聽著沒意思,便跟著謝氏過來了。她今日有種預感,在謝氏這裡,或許比跟著周芳君的收穫更大。 周芳君那話,雁姬猜出了幾分門道。 他說“除了變故”,必然是指產難鬼被抓的事情。換言之,謝氏知道周芳君在抓捕嬰靈煉製血胎。 難道兩人是同謀? 雁姬一直觀察著謝氏舉動。 謝氏在桌邊呆呆坐了半個時辰,不一會兒,竟然雙手打著拍子,咿咿呀呀地唱起了戲:“休把似殘花敗柳冤仇結,我與你生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