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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溫暖，他的神情總是那樣的輕鬆……那是因為，他用這一切在極力掩飾自己心中的孤獨和寒冷，身在權貴之家，身邊沒有真心相待的人，他那淺淺笑容後隱藏的是怎樣一種徹骨的寒。

她認定他是一個遊戲人生的浪子。

她認定他是一個玩世不恭的少爺。

她錯了……

紫霞山莊再一次重逢，他滿臉認真告訴她願意放棄一切時，她就應該發現，他其實不是這樣的人；後花園中琴聲合鳴，他的信任令她動容時，她早該明白，他用情之深，用情之真早就超越了宇文俊逸，只是，她頑固著自己的執著，被自己的痴情矇住了雙眼，什麼也看不見，看不見他為她所做的一切。

她站在院中，臉上有東西滾滾滑落，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慕容，我欠你的，此生此世，再也還不清。

“出去，走，我讓你走——”

寂靜的夜空突然傳出杯盤碎地的巨大聲響，她抬頭望去，廂房門已被撞開，舞傾城立在門邊，慕容軒狂怒的聲音劃破寧靜。

“聽到沒有，走——”

她回神急速飛奔上樓，擦乾臉上痕跡，放眼望去，客房內桌上杯盤碗筷全都碎裂在地，慕容軒立在桌邊，他臉上沒了往日如沐春風的笑，他在暴怒，他打翻了碧月端給他的食物，他右手緊握，血正一滴滴順著指縫滑落到地板上。

他竟捏碎了白玉杯。

“我說過，我不需要你的照顧，不需要你的同情，如今我只是一個瞎子，一個毫無用處的瞎子，是不是因為我瞎了，所以很好騙，這裡根本不是饒陽，你竟騙我到明安來，我告訴過你，我此生再也不想踏足這個地方，你竟然騙我。”

碧月眼中淚光盈盈疼惜看著慕容軒。

“不，不是，我本想帶你去太原，可是聽說那位神醫已經到了明安，所以，我特地帶你來找他，只要找到他，你的眼睛就有一線希望了，你不要這樣自暴自棄，如果玉瑤在天之靈看到，她一定會難過的。”

慕容軒冷峻的面龐因碧月提到的那個名字而有了一絲動容。

他自嘲的揚起唇角。

“難過？你錯了，她不會難過，她心中從來沒有我，一直以來她都是討厭我的，可惜，直到她死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錯了，我不該如此逼她，或許宇文俊逸才是她最好的歸宿，你以為那場戰他真的贏得了我嗎，玉瑤死了，我不想她死不瞑目，所以在最後一刻我放手了，成全他們。”

他的一字一句如針般扎入她心底。

“放手，才是對她最好的疼愛，我領悟得太遲，是我，是我害死了她，我是罪人，我罪有應得，我逼死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就算治好眼睛又有什麼用，玉瑤不會回來了，她死了，是我害死了她……”

不。

不是。

碧月上前憤然望著他。

“不，這不是你的錯，錯的是她，她不該如此頑固，她根本不明白什麼是愛，她愚蠢、自私，看不清誰才是真正對她好的人，哪怕她是我妹妹，我還是要說，紫玉瑤她不值得你喜歡，不值得你念念不忘……”

沒錯。

慕容，碧月說得對，她自私、頑固、愚蠢，根本不值得你如此厚愛，錯的是她，一切的錯都在她，你不該如此自暴自棄，不該如此自責，你所說的一切只會增添她的內疚，讓她這一輩子無法釋懷。

這一刻……

她多希望自己從不曾出現在你的生命裡，如若你不曾愛上我，一切，就不會是今天令人悲憾的局面。

如若你不曾遇見我，你依舊是那個權傾洛陽的世家公子。

如若你不曾愛上我，你現在就不會如此的落魄如此絕望。

你一身白衣似雪，風度翩翩，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