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2/5 頁)
嘎作響。
他神思恍惚地坐了一會兒,發現原來不是夢。
富春望著窗外,這場暴風雪竟是那麼大,白色的混沌充盈在天地之間,隔窗望去,只覺得此地已被世界拋棄了。
富春站起身,在屋裡踱了幾步,拖開椅子,坐在窗前的寫字桌邊。
“如果你不去挖那個坑,不浪費那三天,她就不會死了。”他道。
他內疚地揪著自己的頭髮。
“可她死了……”他道。
他怔怔地坐在寫字桌前,望著窗外的暴風雪。
“她說過等你。”他道。
小房間裡,只有一盞白熾燈亮著。他坐在蒼白的燈光下。
“嗯,她說過會等我。”
然後他的手伸入左邊的衣兜裡,摸出了那把瑞士軍刀。“叮”一聲,有東西掉在地上。富春沒有在意。他緩緩開啟鋒利的刀刃,右手持刀,左腕從袖子裡伸出,對準了刀刃。
他笑了笑,高高舉起了鋒利的刀。他低下頭,正準備閉上眼狠狠一刀割下去時,如意的頂針箍出現在他眼前。
金色的頂針箍靜靜躺在地板上,在淡淡燈光下,反射著溫情的光芒。
一道閃電劈開富春的腦殼。
瑞士軍刀噹啷一聲掉在地上,掉在頂針箍旁邊。他彎下腰,撿起頂針箍。
死被放下,生被拿起。
他拿著頂針箍,想起昨夜如意為他縫衣服的情景。他似乎看到如意悄悄褪下頂針箍,放進了他的衣兜裡——“這是咱的信物,也許有一天,當你看到這枚頂針箍時,我已經在這睡著了。也許有一天我不說再見,咱倆就這麼永別了。”
“我等你回來。”他驀然回首,見到如意拄著柺杖,倚門和他告別。
富春瘋狂地敲開每一扇門,語無倫次地告訴那些科考隊員如意在另外一個地方。有人告訴他外面的暴風雪很大,就算如意沒有被雪崩埋掉,到現在也已經被凍死了。
他兇狠地告訴他們她一定活著,他是如此堅決,以至於打動了極光站的站長。那天站長親自駕駛著一輛卡特車,帶著富春和另外幾名科考隊員再次衝入了暴風雪。
卡特車咆哮著,沿著海岸線向富春挖的墳墓衝去。
終於,那個他親手立起的鯨魚骨墓碑映入眼簾。卡特車戛然而止,富春跳下車,向著那個墳墓跑去。
富春跑到墳墓邊,如意正安詳地躺在坑裡。
雪已經在她身上覆蓋了薄薄的一層,她的臉上結著一層冰霜。
他跳入墳墓,輕輕抱起已經冰冷的如意。
冰冷的她無聲無息地躺在他的懷裡。
一群科考隊員圍在墳墓邊,默默望著這一幕。
富春伸出顫抖的手,搭在如意的手腕上。
一片雪飄落在如意慘白的臉上。
一絲脈搏的跳動從如意的手腕傳到富春的指尖,衝破這娑婆世界的無數悲歡離合,穿越過五濁惡世的無數淋漓血淚,將一絲光芒貫入富春的心底深處。
冥冥中傳來一聲嘆息,那個面容模糊的金色女人此刻已站在了墳墓的角落處,她望著眼前的一幕,想再次唱起冥歌,她知道沒有人可以抵禦這首冥歌的動人,她知道今天至少可以帶走如意。
“開恩啊!”富春抬起頭,衝著暴雪肆虐的蒼天呼喊。
金色的女人猶豫了,低著頭默默飄浮在風雪中。
此刻永恆,天色有情,大地悲憫,死神沉默。
那片雪融化了,變成一滴淚滑落如意臉龐。
如意緩緩睜開眼,和富春近在咫尺地四目凝望著。
他撥出的熱氣溫暖了她已經冰冷的肺,她深情的目光照亮了他已經絕望的心。
“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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