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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薤白又親手將養父的骨灰盒放入父親的旁邊,然後沉默地注視著兩個人的黑白照片。
他認真地觀察著父親的眼睛,然後回家好好照鏡子看了看自己的,最後看著那對眼睛流出淚水。
再怎麼樣也用不著去死吧?
自己不過就只是問了一句「你真的是同性戀嗎」,就只是這樣而已啊!
蒲薤白跪在養父為自己留下的房子裡,彷彿要把十幾年來攢著的眼淚一口氣哭出來似的,直到昏厥過去才停了下來。
學校的人並沒有因為他的養父選擇了自盡而停止對他的辱罵,反而變本加厲了起來。
刻著「同性戀」的桌椅,畫滿了「去死」的書本,面對同學們的「惡作劇」,蒲薤白只能以沉默回應。
即便是老師介入這件事,也沒有任何的效果。反而會有任課教師走到他書桌旁邊看到他桌子刻著的文字之後,皺著眉說:這可是破壞公物啊,你想辦法把桌子恢復原狀吧。
班主任幾次單獨拉著蒲薤白談心,說過最多的話就是「你要堅強啊」。
蒲薤白第一次見到學長,就是在老師的辦公室裡,學長是高中部的,學習優異的班幹部。
那時候蒲薤白經常光顧辦公室,偶然有一天,學長回來看望初中老師的時候,見到了蒲薤白。「嚯,遠看我還以為是個小姑娘呢,你這長得有點兒好看啊。」
蒲薤白覺得這句話是對自己的一種侮辱,但他又沒有能力站起來反駁,就只好滿懷怒火地瞪著他。
學長卻被他那個眼神逗笑了:「誇你呢,開心一點兒啊。」
那之後學長就變得經常來初中部的辦公室了,也沒有特別做什麼,頂多也就是叫蒲薤白陪著看電影或是電視劇之類的。學長喜歡的電影和養父喜歡的很像,所以大部分都是蒲薤白已經看過很多遍的經典片子。
由於看過很多遍,所以蒲薤白早就已經不在意劇情,而是開始研究鏡頭和演員的演技。
有次學長指著一段連續鏡頭感慨,「到底是怎麼拍出來這麼好的鏡頭的呢。」
蒲薤白用非常專業的角度給他解釋了一遍,震驚了學長整一中午。
「你還挺懂行啊,」那是學長第一次揉蒲薤白的頭,然後笑著鉤住他的脖子,「等你升了高中要不要來我的社團?我們是攝影社,持續缺社員呢。」
那是蒲薤白第一次在學校裡感受到溫暖,無論是學長的手掌的溫度,還是靠近學長時感受到的溫暖的氣息,都讓蒲薤白瞬間沉淪。
蒲薤白開始不再排斥去上學,儘管同學們的惡作劇依舊,但只要想到有學長在,他就覺得自己還有力氣繼續走下去。只要是在學長身邊的話,蒲薤白就能暫時忘記一切悲慘。
蒲薤白的中考成績很高,單從分數上來看,他完全可以去b市最好的高中。但他不想離開學長,於是接受了學校說要給獎學金的鼓勵留校機制,毅然決然地留了下來。
並且就如同他承諾給學長的那樣,蒲薤白加入了攝影社。
升入高中之後的蒲薤白,身高也像是升級了一樣向上竄了竄,曾經那些喜歡用體型來壓制他的他同學已經沒了嘲笑他的資格。
外加上蒲薤白從小就精緻的五官,以及變聲之後帶有磁性的嗓音,蒲薤白自從升入高中,意外的成為了女生們的物件。
升入高中之後反而變得受歡迎了,蒲薤白起初沒能接受這個轉變,因為他知道自己本質上沒有任何的變化。
可是走在學校裡不用再擔心來自別人的襲擊,回到位置上不用擔心桌椅刻畫著惡毒的文字,不會有男生對自己惡言相待,也不會有女生指著自己嘲諷譏笑,這種感覺實在是……過於美好了。
蒲薤白會盯著鏡子中的自己,最小程度地感謝沒能給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