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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原本金鳳派去的那個宮人,而是段雲嶂身邊的小孫子。
“先說,皇上如何?”太后焦急地握著座椅扶手,頭上的珠翠凌亂地抖動。
“皇上一切均安。”小孫子不急不慢地答。
“那麼朝上局勢……”
“已盡在皇上控制之內。”
金鳳心中舒了一舒,立刻又沉了一沉。
“那威國公……”
小孫子有些擔憂地偷看金鳳一眼,快速低頭:“犬釋國突然興兵東犯,西疆告急。威國公……威國公自請為左翼先鋒,出征犬釋。”
金鳳和太后對視一眼,心中皆是意外。
“你……再說一遍?”金鳳舌尖都有些不聽使喚了。
“威國公自請出徵,難道皇上準了?”太后急問。
“皇上……皇上說威國公雖身犯重罪,卻也曾為我朝立下汗馬功勞,故而……準威國公出徵,戴罪立功。”
兩位娘娘皆默然。太后快速地將視線轉向金鳳。
金鳳垂眸思索一陣,再抬眼,太后的眼神愈加深沉了。
侍奉這位婆婆多年,金鳳多少能讀懂她眼中深意,於是苦笑兩聲:“太后以為皇上這樣做,是為了臣妾麼?”
太后一窒,而後重重一哼。
金鳳道:“依臣妾看,金殿上今日早已埋伏下刀斧手,只待申明父親的罪狀,便要將他當場擒拿斬殺吧。”
太后臉色微變。
“太后,皇上是什麼樣的人,您比臣妾更清楚。皇上是不可能臨時遲疑改變主意的。皇上之所以準父親帶兵出征,實在是不得已。”
“不得已?”太后疑惑。
“歷州總兵錢伯庵,正是我父親的門生。天下安定,即使斬殺了我父,錢伯庵亦不敢妄動,可如今犬釋入侵,西北邊界全靠錢伯庵一人支撐,我父若死,錢伯庵必反。屆時,犬釋東入,天下大亂。”
“……”太后又驚又怕地望著她,彷彿頭一回看清楚她的臉一般。
“父親還是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的。”金鳳微微一笑,目光投向遠方,彷彿說的是一個遙遠地方發生的故事一般。“今日乾羅殿中,表面上看是皇上贏了,其實……勝負猶未可知。”
父親,您已經被逼到絕境了,還能起死回生,竟然還逼得皇上將兵權都交出了一部分。女兒真是佩服您。
想到段雲嶂此刻的心情,金鳳心中泛起微微的痛楚。原本勝券在握,卻依然功虧一簣,段雲嶂心中必定不會好受。
段雲嶂即位的第十七年,一場策劃周詳的政變就在犬釋國突如其來的馬蹄下偃旗息鼓。威國公劉歇毫髮未傷地逃過一劫,京城九衛將威國公府包圍得水洩不通,最終卻整整齊齊地撤離回營,連威國公府的一根草也沒有拔走。
朝廷中無人敢再提此事,然而市井中卻始終議論紛紛,都知道皇上和威國公是徹底撕破臉了,雖然還粘連著一絲臉皮,彼此卻都不好看了。究竟誰贏誰輸,人們還莫衷一是,因為犬釋國驍勇善戰計程車兵還還在天朝的國土上揮舞著彎刀,而十幾年來未經受過戰亂的天朝軍隊還能否乾脆利落地將犬釋軍隊打回老窩,誰都無法確定。
可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只有劉歇知道,在朝廷上,他已徹底失勢了。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是借重如今左先鋒的身份,擁兵造反。然而他既無領兵的經驗,又與所帶之兵從無交集,何況左先鋒一職手下能用之兵極為有限,擁兵造反便如以卵擊石。第二條路,則是率兵抗擊犬釋。倘若他能完勝回朝,一切還有迴旋的餘地,倘若他兵敗,那麼段雲嶂將在他的身後,等著和他新賬舊賬一起算。
自那日後,段雲嶂便忙於與內閣兵部等商討如何應對犬釋之策。雲巖公主的駙馬凌霄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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