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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心裡暗惱的幾位夫人,聽了老夫人意有所指的話之後都靜默了下來,她們原都系出名門,當年本著夫妻情誼跟著肖家幾位老爺在玉樓吃盡了風沙, 兄弟幾個機關算盡沒日沒夜的掙扎最終也不過就把老九一個推出了火坑, 這些年算是老九有良心,沒怎麼虧待過她們孤兒寡母,肖家當初陷於那樣的境地,她們的孃家都恨不得劃清界限,這些年也早就指望不上他們了,所以家中兒子的前途一直是她們心頭懸著的一把利刃, 現下有這麼個機會,要不是捨不得閨女那說什麼也得試試。
說到底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兒子才是家族傳承的根本,她們老來的依仗,肖學理拿捏住了這點,一點都不擔心後宅裡這些婦人不肯就範,他不自己親自說,無非是心裡最後一點自尊在作祟,有些事不當場戳破,日後還能留下自欺欺人的餘地。
天色暗,更鑼響,不過酉時一刻,這高邑縣衙後宅的晚宴便要預備開席了。
雖然肖學理是主人,但他的地位比起另兩位來實在是天差地別,再說本就有求於人,豈還敢忝著臉高居首座。
面對這堂堂縣尊的一再謙讓,趙秉安也無謂與其糾纏,施施然落座於正堂之上。
十步一虎衛,沈林隨侍一旁,再三確認一切無礙之後,朝著趙秉安身邊的鐵甲將首點了點頭。
侯府的護衛並不怎麼相信高邑縣衙的防守,之前已再三排查,此刻趙佑接到沈林這小子的訊號,也知道有些事過猶不及,給麾下軍士打了暗戒的手勢之後,便低頭掩面,隱到趙秉安左側身後去了。那位置環顧四方,不管賊人從哪個方向來,他都擋得住,最起碼能給少主爭取躲避的時間。
&ldo;葡萄美酒夜光杯,肖大人費心了。&rdo;
西北佳釀,玲瓏玉器,看來這肖學理小日子過得不錯啊。也是,肖家再怎麼說也是上京傳承了好幾輩的名門,就算一時落魄,這世家的底蘊還是有些的。再說,肖家當時只是被貶謫,未提起過抄沒家產,這肖學理能從玉樓那個荒漠之地悄沒聲息的躥到河北內陸,呵,估計掏幹了不少家底。
首座上丰神俊朗的小公子端坐如鐘,一手揚起那晶瑩精美的杯盞,慢慢晃蕩著,連月光彷彿都特別眷顧他,輕輕在他身上灑了一層,好像給整個人披上了一層乳白色的薄紗。
這應該是柔和誘惑的,原本宴上之人亦如此認為,席上的氣氛就在將起未起之時,這位月中英使卻霎時換了眼神,清冷幽斂,嘴角還是三分不羈的笑容,此時卻無端給人一種殺伐果斷之感。
震懾之下,肖學理趕到嘴邊的奉承之辭再也沒能張開口,最終只得尷尬的打了個邊球,生硬的轉過話題之後,便趕緊吩咐下人上歌舞。
天生貴氣!
這算是趙秉安第一次在諸人面前顯露自己真實的性情,一種低斂的霸道、唯我,壓根容不下第二種氣場。
趙十三原只打算在一旁看戲,可剛才一瞬間上座之人不經意掃過的眼神,讓他立時感覺如虎狼在側鷹凝之下,好似一切蕪雜髒晦之事皆無所遁形,緊張的嚥了口唾沫,還想再偷瞄一二,卻發現這小堂侄又轉換成了開始那春風拂面的暖笑模樣,只是這次,再無人敢因為這位的年齡而有所輕視了,趙十三和肖學理下意識的挺直脊背,端坐在左右席側,整場宴會的氣氛霎時端肅了起來。
歌舞姍姍來遲,鼓樂奏了半晌,倒是無人敢掃興。
江南之舞溫婉纏綿,趙秉安當初在蘇南之地見識不少,水袖、腰鼓、踏波、揚肢,一個賽一個的嫵媚,比起京中大氣端莊之舞雖說別有一番妙趣,但看著看著也就膩了。
只是今兒這場,倒是難得開了趙秉安的眼界。
三名青衫童子開道,渺渺笛聲入耳,霎時便清去了宴上的世俗之氣。打頭的少女一身絲巾雲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