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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安真‐‐&rdo;安童叫了一句,沒人回答。
他做好了一切準備,伸手碰了碰真金,可誰知觸手冰涼,眼淚立即就湧出,他知道此時不是時候,連忙擦乾,又叫了一聲:&ldo;安真‐‐&rdo;
沒想到塗安真豎起手指,在嘴邊噓了一聲,輕輕道:&ldo;太子要休息……&rdo;
安童知道刻不容緩,他一狠心,猛然揮手,擊了塗安真的後腦,塗安真才昏睡過去。
貂皮披肩下,塗安真的雙手緊緊摟著真金的腰,安童費了好大力氣,才一根一根掰開。
他一邊掰,眼淚一邊流,他從未流過如此多的淚水,竟然打濕了他的衣衫。
鬆開了,安童將塗安真靠在椅子上,又把真金抱著放回床上,然後又悄悄帶把塗安真送出了東宮側門,這才回到東宮內閣。
這時,門外突然有個尖刻的聲音罵道:&ldo;不想活了你,本宮來看太子,豈容得你阻攔?&rdo;
是沃闊臺的聲音,沃闊臺一直監視著延香閣,發現今日從下午至晚上塗安真一直沒有回去,知道有事發生,轉頭就來了東宮。
&ldo;太子妃恕罪,太子有要事召見安將軍,安將軍剛從外面趕回來!&rdo;這宮人不知各位主今天是怎麼了,太子病恙已久,怎麼到了今天一個一個都脾氣暴躁要打要殺的。
想歸想,宮人還是識趣地在東宮門口大聲通傳:&ldo;太子妃到!&rdo;
安童聽見,故意理亂了衣襟,跪在太子窗前,大呼:&ldo;太子,太子……&rdo;
沃闊臺聽到內閣裡安童的呼聲,快步跑進來,見到安童趴跪在地上,失聲痛哭,連忙往床上看了一眼,確認是太子,也裝模作樣痛心疾首地尖叫:&ldo;太子!太子!太子……&rdo;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太子妃沃闊臺悲慟過度,暈倒在東宮,被人抬回重華宮。
太醫進進出出,勘驗查證,宮人哭喊著,去大明殿通報。
安童在太子彌留之際被召見,僅是訴說幼時之情誼。
至元十八年正月廿二,小雪,大元皇太子真金歿。
所有的禮葬,都是最高規格。
第二日濕淋,陰冷,天色暗沉。
太子下棺。忽必烈呆呆地在大明殿的門前坐著,看著宣慰司把白花簇擁的水晶棺材緩緩地往外抬。
他的心像被鐵錘重重地敲擊了一拳,又痛又悶,喘不過氣來。他想流淚,眼睛卻是乾的。真金是他第二個兒子,說不上親密,但是確實是他最欣賞的。送真金到漢地讀書,也是他的決定,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長大了的真金想法與他有天壤之別,經常站在他的對立面。
他印象最深的,是小時候的那個真金,個子高高,白白瘦瘦,和大臣們的兒子在一起,總顯得斯斯文文。
再後來,真金就是南下大軍的統帥了,雖然不善鬥勇,但是攻克定州、婺州、池州,都運籌帷幄,智計過人。
自去年回到大都,真金就開始處處與他做對,甚至他決定的事情,真金都要質疑!他有時候懷疑真金是不是要謀反?可真金眼裡的真誠,他又覺得不像,豐收宴過後,真金迷上了燒瓷,果然在將作院搞出了點名堂,可又說身子骨弱,病了。想起來,他與真金,一直都有君臣之情,卻從無父子之誼。
&ldo;察必,兒子去找你了!&rdo;忽必烈突然說了這麼一句,不知為何,叫先皇后名字的時候,眼眶就濕潤了,說完後更是淚如泉湧,痛哭流涕。
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