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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副畫的作者正是大儒的一個門生,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了。在大儒的教導下,他過了府試院試,又過了鄉試,三年三年又三年,他苦讀十年,到了而立之年,還是過不了會試。
一日晨,他沒有跟大儒打招呼就離開了書院,遠走他鄉。大儒起先很著急,後來聽說他在別處幹起了販馬的生意,氣得翹鬍子,當即就不認他這個學生了。
大儒這句話可以說是得罪了在場所有的商賈。大儒自己就考不上會試,回鄉做了先生,三四十年過去,倒也成了「大儒」。士農工商,讀書人自標榜為「士」,瞧不起底下的農工商。
大儒的書院是崇明縣的商戶每年出錢來修繕的,商賈想藉此機會攀大儒的關係,來提高自己的身份地位,而大儒卻認為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事,就像番邦向朝廷上供。
商人掌握著最多的金錢,地位卻是最低的,這樣的矛盾由來已久。
「販馬有什麼不好?」一個商人嗆聲道,「總比每年都需要我們出銀子來修葺書院的酸生強。」
「你!」大儒憤怒地起身,「爾竟敢如此放肆!」
「小侄年輕氣盛,心直口快。」老商人站出來,先給自家侄兒認了個錯,而後話鋒一轉。
「若不是先生先出言不遜,小侄也不會與你不敬。」
眼看著兩邊就要打起來,沐青天悄悄往後退了幾步想遠離戰火,沒想到卻被秀才拉住。
「爾明知先生不喜此人,卻非要提及,是何居心?」
大儒一人戰不過一群商人,覺得他們野蠻粗鄙,聽到秀才的話連忙順杆爬下,怒道:「院中這麼多文玩字畫,爾不去問別的,偏問這一副,是不是誠心與吾作對!」
沐青天又冤枉又覺得好笑。整個院子裡,只有這副畫在描述民生,其餘的都是高山流水與祭祀場面,叫他怎麼欣賞?大儒這句話還真應了「不問蒼生問鬼神」。
「既然是這位小兄弟提及的,想必是自己別有一番見解。」老商人也把矛頭對準了沐青天。
真是好笑,明明誰也看不慣誰,可商賈們還是不敢與大儒硬剛到底。
「這麼熱鬧?看來今天這席是辦對了。」巧也不巧,宴會的主人姚經道在此時出場。
「大人好。」所有人都朝著姚經道跪下。
沐青天不想跪,但如果大家都跪只有他一個人站著,未免太鶴立雞群。於是他裝作跪下,悄悄把手墊在膝蓋下面。
「免禮免禮。」姚經道心情很好,「今日享樂,不必拘泥。」
眼看這事就要被掀過去,秀才小肚雞腸,不願意放過沐青天,抱拳對姚經道說:「大人,既是享樂,若有人壞了眾人心情,該當何罪?」
沐青天嚇了一跳。好傢夥,他就問了個人,「該當何罪」都出來了?
姚經道有些不高興。宴席是他辦的,有人在席上鬧事,就是不把他放在眼裡。他轉頭問大儒。
大儒並不像秀才那樣心胸狹隘,但被商賈們嗆了好幾口,心裡也不爽快,就把罪全都推到了沐青天身上。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大儒說話很有腔調,「吾等本在欣賞字畫,這位小兄弟突然開口發問,吾答了幾句,許是答得不好。」
說完,他還看了沐青天一眼。
高!實在是高!明年奧斯卡沒你我不看!
姚經道樂了,說:「沐里正是本官的客人,機敏聰慧,常有出人意料的言行。」
「這樣,既然大家都在說這副畫,不妨聽聽沐里正的看法。若同意,每人罰酒一杯;若不同意,罰沐里正一杯,大家看如何?」
大儒一聽,更加確定沐青天是不安好心。他原以為這個年輕人是縣令的遠方表親,或是哪兒來的秀才,沒想到只是個低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