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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監正大人的小驚喜。」黃壤拍乾淨手上的細絨,站起身來。她轉身要走,裘聖白忙說:「等等!」
話落,不待黃壤問,他取出一枚丹丸遞過去:「解虺蛇之毒。」
喔。黃壤接過來,將丹丸納入嘴裡。
旁邊,李祿殷勤道:「我送阿壤姑娘。」
黃壤嗯了一聲,走了幾步,復又回頭。囚室裡狹小的刑床上,第一秋安安靜靜地沉睡。
她對這個人,親近而憐惜,尚不算情深。
但想想這一生,似乎再也沒有這般心無雜念地接近過一個人。
黃壤走出圓融塔,外面天光晴好。
風裡摻了點淡金色的陽光,攪動著人間萬物。那些不安分的枝椏上,葉苞鼓脹,已經隱隱帶了一點新綠。
春日將至。
圓融塔地下一層,第一秋醒來時,囚室中已經只剩他一個人。
他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酒麻痺了他的知覺。他撐著身子,吃力地站起來。面前是昏黃的燭火,一室冷清。
若不是未散的酒香,那個人簡直像不曾來過一樣。
共飲之後,獨留一人。那種孤寂很快淹沒了他。
第一秋緩緩走到囚室門口,鎖鏈已經到了盡頭,不可以再向前走。他低下頭,看見牆角,突然愣住。
牆角放著兩個花盆,一個是雙蛇果,洋辣子正趴在葉片上睡覺。
另一個花盆,是上次黃壤送她的種子。那種子巨大無比,他每天都認真澆水,甚至讓裘聖白搬到外面曬曬太陽。
等到那種子出土,他才發現是一盆狗尾巴草。
這草長得猶其快,如今已經到他膝蓋。
原以為只是黃壤的玩笑,他一笑了之,並不在意。而此時,黃壤臨走前對這盆狗尾巴草做了整理。
那些彎彎曲曲的枝葉,交纏卷裹,最終變成了一個字。
——一個「秋」字。
第一秋的指尖撫摸著那個字,這小小的一點驚喜,可抵酒醒人去之後的半室冷清。
玉壺仙宗。黃壤依舊刻苦修煉。
她於武道方面,資質算不得什麼奇才。但是勤能補拙也是至理名言。
黃壤的修為,漸漸超越一般弟子,在點翠峰展露頭角。
而育種之事,她果然也沒落下。
一方面是愛好,一方面是對何惜金、武子醜、張疏酒三人的好奇。
這三位掌門每個月定期向她寄來一筆銀錢。從不問這些銀子的去向。
黃壤便為他們培育各式各樣的良種。
她暗自記錄著這些良種在市場上的價格,知道這將是一筆巨資。
這三位大人物,到底用這些良種做了什麼呢?
她沒有問。只是將大量的良種回寄給他們。
無限的給予,能如何毀掉一個人,黃壤很期待。
謝紅塵對黃壤的修煉進度非常滿意,黃壤的法卷,已經漸漸與聶青藍、謝笠等同。
仙門中漸漸開始以她為榜樣。無數師長以她為榜樣,教化弟子。
其他弟子被內卷得叫苦不迭。
——這丫頭就是個瘋子。她壓根就不休息!
而圓融塔,第一秋的身體日漸好轉。
他不再牴觸喝藥,甚至會主動和裘聖白討論藥方。他開始嘗試著活動身體。裘聖白甚至解開了他的鎖鏈,允許他在圓融塔內走動。
第一秋親自為洋辣子採樹葉,準備食物。親自將狗尾巴秋抱出去曬太陽。親自盤玩雙蛇果樹。
最後,他提出想要回到司天監。
裘聖白皺眉,問:「你說什麼?」
第一秋重複了一遍:「我想回司天監居住。放心,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