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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紅攀在他青筋可見的手背上,沖我沒精打采地揚起前肢。它那如黑豆一般的眼睛轉向我,又轉向沈見青。
「香包?」我立刻想到了那個本應該被塞進垃圾桶裡的東西。
沈見青眉峰一動,詫異的表情一閃而過。正當我以為我猜錯的時候,他卻接著說:「遇澤阿哥,你為什麼還要留著我給你的香包——在你明明知道了香包的含義之後?」
那個答案呼之欲出。
我側過頭沒有回答。
沈見青也沒有要我的回答,他悶悶地說:「遇澤阿哥,我走了好久好久,腿好痛。我可不可以進去坐一坐?」
他那一身破破爛爛,我不敢想像沈見青是怎麼過來的。
硐江到鹽城的高速公路都是三百多公里,他沒有身份資訊,乘坐不了任何交通工具……他就這麼一路步行,靠著紅紅的指引找過來的?
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侵襲我的胸口。
沈見青見我還是不動,又說:「外面的世界,真奇怪,真是寸步難行。紅紅又總是不準,帶著我兜圈子。好在我遇到了好人,在我帶的乾糧吃完了之後,拿我身上的那些無用的項圈鏈子換了吃的給我。不然我都堅持不到這裡來。」
所以他那些銀飾拿去換吃的了?
那他還真是遇見了「好人」。
「而且你這附近的吊腳樓都好高,還有那個叫『車』的東西也好快,比石拱橋下的河水都快,差點撞到我……」
「別說了!」我截然打斷他。
沈見青立在門口,髒兮兮得像個沒有人要的小狗:「我可以進來嗎?」
我在心底裡嘆了口氣,讓開了身子。
沈見青終於露出了第一個笑容,光明正大地走了進來。
他進來我才注意到,他肩膀上背著一個用布包裹著的圓柱形東西。沈見青很小心地把東西放下,一副擔心它受損的模樣。
他一身襤褸,可獨獨那布包裹完好無損。我不由得有些好奇,那裡面是什麼。
沈見青把東西放在桌上,很新奇地左右看了看,說:「原來你的家和我的吊腳樓這麼不同。」
我指著那個布包說:「這裡面是什麼?」
沈見青順勢拆開了包裹,我這才發現原來裡面是一個封閉完好的竹筒。沈見青取出竹筒,遞給我。
「這是什麼?」我謹慎地沒有接過。
沈見青說:「遇澤阿哥,你的腳還會痛嗎?」
我愣住。
我想,我知道這裡面是什麼東西了。
沈見青拔開竹筒的蓋子,一股甘冽醇美的酒香撲面而來。
「你竟然……」我呆呆地看著他,宛如被一隻無形的錘頭給擊中,胸口悶悶地發痛,然後那痛意從胸口逐漸蔓延,一直蔓延到全身去。
竹筒裡面,是當初沈見青冒險去採來的藥草所泡的酒。
沈見青神情輕鬆而認真,好像在做的不過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視線突然變得模糊,有氤氳的水汽彌散在眼眶裡。
那種複雜的感覺再次從心口裡升騰起來。
這一刻,我竟然產生了一種大哭一場的衝動。
我曾經以為沈見青對我,不過是一時的佔有慾和偏執欲作祟。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會在心底裡騷動。
他對我表白過很多次,可我心底裡依然是不相信的。他那樣一個小孩兒,自己都沒有真的長大,又談什麼愛?
人總是飄忽不定的,年少時說喜愛,可能過幾年就厭煩了。
而且沈見青性格古怪偏執,我不敢去賭他所說的喜愛究竟是什麼喜愛。
與其得到復失去,不如一開始就不相信。
我承認,我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