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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是誰在干涉我莊院的事情呀?&rdo;
隨著這一聲喝喊,從連通前庭和後院的甬道上滾出一堆肉來。看那衣冠楚楚,大腹便便的樣子,韓喜梅暗斷他就是沙拉土司。沙拉走到前庭,巴赫象條哈巴狗似的,搖頭晃腦地迎上前去,獻媚取寵地輕聲說道:
&ldo;老爺,這兩位就是紅漢人!&rdo;
沙拉有些受驚地抖了抖眼眉,但很快又強作鎮定地問道:
&ldo;你們要幹什麼?&rdo;
韓喜梅和鍾震山同時怒沖沖地喊出了他們同樣的心聲:
&ldo;不許打人!&rdo;
在沙拉的記憶裡,他莊院裡發生的事情,從來是沒人敢過問的。想不到今天這兩個紅漢人居然管起了自己莊院的事情。他舞著肉胳膊,蹦著肉腿,氣得一身肉膘抖抖的,暴跳如雷地喊叫道:
&ldo;打、吊、扒、剁、剜、砍、殺,由我的便!她,她是我的奴隸!&rdo;
&ldo;奴隸也是人!&rdo;
這驚雷般的喊聲把沙拉、巴赫嚇得連連向後退了幾步。
他們還是頭一回聽到這樣令人心悸的喊聲。在這高原上,多少年,多少代,奴隸從古到今都是些只會說話的牛馬,從來沒有誰承認他們是人。
這喊聲,奴隸們聽了高興。那些帶著手銬、鎖著腳鐐、架著木枷的奴隸們,從土獄,從水牢的小鐵窗上,向這兩位替奴隸說話的解放軍戰士投來了深情的目光。
這喊聲,使那個吊在木柱上的女奴更是激動萬分。她那在皮鞭的拷打下被怒火燒得紅辣辣的眼裡,這會兒,爆發出一絲希望的光亮。她凝視著這兩位從天而降的親人,那在皮鞭下只有怒火沒有淚水的眼裡,這會兒,湧溢位一串滾熱的淚珠,順著淌血的臉頰往下滴落著。熱血裹著熱淚,熱淚和著熱血,無聲地流淌著。
沙拉這個兇殘的暴君,終於從驚悸中解脫出來,又重新施展他的淫威。他舉起右手,兩指兇狠狠地凌空一夾。巴赫領悟,立即向那兩個打手傳達著主子的旨意:
&ldo;老爺的意思:打,往死裡打!&rdo;
兩個打手又一次瘋狂地掄起皮鞭,更加兇狠地抽打著那個女奴。
盛怒難容的鐘震山全身在劇烈抖動,大有衝上去一拚了事的可能。韓喜梅看出來了,趕忙向他投去個嚴厲的眼色,強壓下了他心頭烈火般的感情。眼看著階級姐妹慘遭毒打,卻又不能相救,鍾震山的心都快碎了。
&ldo;唵嘛呢叭咪哞!&rdo;
這時,甬道上傳來這念誦六字真言的聲音。於是,前庭裡頓時變得出奇地安靜。
人們朝前一看,只見饒措活佛撩著拖地的袈裟,兩條細腿象鼓捶似的,一搗一搗地朝前庭走來。從沙拉一出場,他一直在後院靜觀默聽,終於親自登場了。他邊走邊息事寧人地嘟噥著:
&ldo;暫且住手!暫且住手!&rdo;
饒措走到女奴跟前,雙眼一閉,瘦巴巴的小窄臉上的皮肉牽動了幾下,顯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說道:
&ldo;我佛大慈大悲,普渡眾生。你這個奴才,也是前生命定,孽鬼轉世。我佛念你年幼無知,赦免了你的罪吧!&rdo;
饒措說到這裡,才勉強睜開似睡似醒的眼睛,斜視了顯得愣眼巴睜的沙拉一眼:
&ldo;沙拉土司,快給這個女奴才鬆綁,放她回去吧!&rdo;
沙拉雖然還不明白饒措這是什麼用意,但還是聽從了。
他朝巴赫一瞪眼:
&ldo;按佛說的辦!&rdo;
&ldo;嘎!&rdo;
巴赫向沙拉一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