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奪舍(第2/2 頁)

勢已盡，此時的她面對席捲而來的拳風，頓時難以招架。

更糟的是，那些怔住的嘍囉也終於回過神，他們看阮雯落了下風，一下子就重新點燃了勇氣，嗷嗷叫地衝上前來。

阮雯此時更加難敵五六七八手，刀林棍雨中，阮雯的背後不斷有冷槍襲來——

“右肋下八寸，朝左邊閃開！”

一直沉默著的馮不常終於出聲，雖然自己目前插不上什麼手，但憑藉那驚人的感知，他僅憑風聲就能輕易判斷敵人出手的位置。阮雯聞言想也不想就照令行事，果然看到一柄柴刀堪堪貼著她的後腰蹭了過去，只差幾毫就能割破面板。

“左肩上兩寸，矮身！”

又是險險躲過，幾次三番下來，阮雯的呼吸逐漸紊亂，她的位置也逐漸變得更加危險——那些響馬很有經驗，在攻擊的同時還在將阮雯往死角去逼，又過了兩招，阮雯就徹底轉進死角，她背靠兩棵枯樹，全身緊繃，避無可避。

“嘶！”

劇痛令她眼角猛地一抽。見阮雯現了紅，某個一直躲在後邊的大齙牙嘍囉頓時興奮起來：

“嘿，這小娘們是個花架子！燕老大！宰了她！”

“他孃的，這小妮子還真能折騰，不知道晚上是不是也這麼辣。”

阮雯聞言心裡一驚，她就地一滾才堪堪躲開腦後那一擊柴刀，咬著牙瞄向身後，卻見鷹鉤鼻怒聲道：

“幹恁娘！你們幾個廢物趕緊動手！這小妮子不對勁！”

話音未落，又是一棍掄來，這下阮雯避無可避，只能硬生生地用後背接住這一擊。

強烈的疲憊與劇痛順著連結著的五感傳進馮不常的腦海，這讓他心中一沉，最不想碰到的情況終於發生。

這女娃要撐不下去了！

再怎麼說，她也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女娃，更何況她本就已經精疲力竭，能支撐到現在已經堪稱奇蹟。

絕不能讓土匪得手，要是這女娃也廢了，自己運氣好點也就是在土匪山寨裡漫無天日地等到天書自己爛完，更不要說自己還要逃出大夏國界，如果運氣差些，說不得就會被這些土匪拿去給官兵領賞！

腦子裡百轉千回時，阮雯又被一腳踹翻在地，她趕緊起身，可來不及反應，一根厚重的木棍就襲向她的面門——

她玉牙一咬，乾脆對襲來的棍棒不躲不避，挺直長劍對著鷹鉤鼻的胸膛捅了過去。

可依然慢了片刻，長劍只扎入胸膛半寸，棍棒就砸在她的側臉。這讓馮不常瞬間就失去了阮雯的視野。

“個小娘們脾氣還挺倔！呸，爺爺打不過官兵，還治不了你這小娘們？！”

話音未落，鷹鉤鼻又掄起棍子襲向阮雯的面門，而那大齙牙則抽棍砸向阮雯的脛骨——

馮不常心裡一驚，此時他顧不得許多，只順著心中的猜測朝那光點奔去。

一陣熟悉又陌生的情緒伴隨著某種詭譎的聲音洶湧而來。他感到自己的意識似乎分成了兩份，一份還在竹簡裡，而另一份則順著那明亮的星辰湧入阮雯的氣海。

好似被一股巨力抽離了身體，阮雯頓覺自己的意識蹭地縮排身體深處的氣海中，除了視覺，一切的感知都被奪走，她全身都不聽使喚，不論她怎樣驅動自己的意念都無濟於事。

雖然她還能看得見外面，但一股失去一切的惆悵感充斥了她的內心，讓她幾乎生出一種瀕死的絕望感。

而就在這時，她隱約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從翻騰的氣海中衝出，如山嶽般擋在自己的面前。

那背影是如此陌生，但阮雯依然下意識地驚呼道：

“師父？！”

“好徒兒，且讓你看看為師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