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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輕吐出。
他先開口:“你要不要煙?”
黑夜兇獸
傅逢朝和梁瑾的初識是在梁玦的葬禮上。
車禍身亡不受寵的小兒子,來悼念的多是家中至親,神情中看不出多少哀慼之色,連他同胞兄長亦如此——那時梁瑾從容有度地待客,將所有安排得井井有條,足夠冷靜持重,唯獨不見對親弟弟逝去的一點悲慟。
即便梁玦是因他而死。
梁瑾與梁玦是孿生兄弟,一模一樣的長相,截然不同的個性。
梁玦是傅逢朝一直愛著的人,而梁瑾,自那場葬禮起,傅逢朝就恨上了他。恨他害死了梁玦,恨他的冷漠和無情。
這麼多年傅逢朝始終不明白,梁玦的兄長和家人為何能涼薄至此,好似梁玦只是一個無足輕重之人,沒有了便沒有了,無人在意。
“要煙嗎?”梁瑾彈了彈菸灰,再次問。
傅逢朝雙手插兜,沒有表情的面龐浸在涼霧裡,直視梁瑾的目光冷而沉。
梁瑾微微耷下眼,又吸了一口煙,沉默下去。
當年也是這樣,傅逢朝問他梁玦是怎麼死的,梁瑾迴避了傅逢朝的視線,靜默之後說“是一場意外”。
輕飄飄的一句“意外”,似乎就可以將他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沒有誰會為了梁玦追究,梁瑾不會,梁家任何人都不會。
傅逢朝只是一個外人,他沒有資格追究。
傅逢朝瞥向梁瑾手裡的煙,那一點火光明滅在他眼底。
“謝謝,不必了。”
客套的拒絕更顯得疏離。
梁瑾微怔,腳步聲已經遠去,落雨淅瀝中殘留下一點尾音,仿若他的錯覺。
苦澀煙味在嘴裡蔓延,梁瑾回憶著傅逢朝最後那一眼裡的漠然,重新闔目,任由手裡的煙燒至指尖,半晌沒動。
梁瑾回去宴會廳,婚宴已進行過半。
桌上的餐食早就冷了,梁瑾吃了兩口覺得胃不太舒服,索性作罷。
陶泊跟人喝完酒回來,坐下問他:“你剛去哪了?東西都沒怎麼吃,全冷了。”
梁瑾道:“太悶了,去外面透口氣。”
陶泊有點無語:“你還不如別來算了,我一個人來不也一樣。”
梁瑾拿起溼巾擦了擦唇,慢條斯理地“嗯”了聲,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陶泊嘟囔幾句便算了,他一貫搞不懂梁瑾在想什麼。
“我一會兒先走,約人晚上去泡吧,你肯定沒興趣,我就不叫你一起了,你別跟爺爺說啊。”
梁瑾點點頭:“隨你。”
陶泊哼著歌拿手機發訊息,呼朋喚友地約人。
梁瑾靠進座椅裡,捏著杯酒偶爾抿一口,應付著不時來與他交際寒暄的人。
陶泊見他心不在焉但遊刃有餘,對著誰都是三分笑臉恰到好處,有些受不了:“這種場合果然不適合我,幸好有表哥你在。”
“你剛不還說你一個人來也一樣?”梁瑾好笑道。
陶泊雙手合十討饒。
“梁家慶幸有你。”
梁瑾繼續倒酒進嘴裡,嘴角那抹淺淡笑意無聲斂去。
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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