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第1/2 頁)
關於&ldo;阿進&rdo;的綽號……我父母親都很高,兄弟們還不到十五歲便長到六呎六以上。如果你猜是籃球,對了!我記得家裡車庫門上早就釘了個桶箍。我既無姐妹,又長得太高難得交上知己好友,只好每天和兄弟們打籃球。
我們分成兩邊鬥牛。智和仁扔銅板,猜輸的人和我一邊。我和他們一樣拼命。幾個月後,我的投籃神準,有投必&ldo;進&rdo;,所以&ldo;進&rdo;字便成了我的綽號。人人叫我阿進。
我兄弟們在高中是校隊,我是女子隊的中鋒。我們贏了許多比賽,家裡滿是獎盃。母親把我們往日的光榮事跡剪報貼滿了一厚本。紀事報把我稱為&ldo;又高又瘦的白阿進。&rdo;我知道他們是好意,可是我聽了心中不是滋味。
這年的事情可真不少,我有次穿三點式(比基尼)去游泳,聽見一個女孩說,&ldo;就像掃把上貼兩片膠布。&rdo;我認受經常聽見的打趣,&ldo;上面天氣如何?&rdo;&ldo;高處不勝寒!&rdo;之類的話。有時人們心腸不壞,可是話說得太殘酷了。
這些話聽多了也就習慣成自然。我穿平底鞋,告訴自己絕不可駝背彎腰。對一個很高的女孩來說,日子實在難過。很矮的男孩對你崇拜有加,於事一無所補。我在高中時沒有一次約會。我常和兄弟勇,跟他的漂亮嬌小的金髮女孩共遊,她只到勇腰帶上一點點。人人認為他們是郞才女貌、天生佳偶。要是我和一個矮男孩去跳舞,一定會被人嘲笑得落荒而逃。實在不公平。
我的兄弟們在有名的大學申請到體育獎學金。我進了蔡斯,那是小小的藝術學院,裡面除了曲棍球之外,沒有別的組織有女生運動。我知道自己有投必進的輝煌日子已經過去了。
在蔡斯可以說是現實生活中的四年假期。我輕鬆地透過必修課程,最後兩年則唸了很重的藝術史與藝術欣賞。我一點也不知道我將來打算如何,為了能夠自立,我又學會打字和操作個人計算機。誰知道將來會怎麼樣?
我在蔡斯學院的事業高潮,是失去處女貞操。在愛荷華州,我一定是唯一的十九歲處女。那是發生在一個大可口可樂廣告牌下的草地上。爸爸應該會感到高興。
我抓了連我也看不懂的拉丁文畢業證書,回去迪莫因老家,和兄弟們又隨便打了幾場籃球。八月底,拿了父母親給我的一筆畢業禮金前往紐約,希望去闖闖天下。至少可以找個抱得起我的男人。一個高個子男人。
那是幾年前的事了,在當時要租間公寓相當不易,而今日更是難上加難。終於,我在西七十六街找到間小櫃子。那時西區還沒有擴大繁華,有種我喜歡的小鎮風味。我的公寓又是奇小,依救世軍的傳統,用不了五百元便可佈置得差強人意。
我住在令人目眩神迷的曼哈頓,窮得只能去觀光,吃鮪魚三明治,努力在時報的覓職欄上下尋找。
我應徵晤談多次都沒有結果。有一度我在梅西賣男人手套,在快餐店做店員,替一家郵購公司寫信封。
這一段時期的生活可說是毫無生趣。我結識些男人,他們第一是飢餓,第二是好色。我們常坐下來吃份鮪魚三明治。我沒有親近的女友,我相當孤獨,不過在曼哈頓想看、想做的事太多了,所以不能說我寂寞寡歡,我堅決避免自艾自憐。
我和一個比我大幾歲、矮几吋的男人有段簡短的露水聚合。他對我說未婚,不過前幾個夏天都在做日光浴,所以雙手仍有褐色。可是食指上還有淡淡的戒指痕跡。他在認識我之前便常把婚戒取下,只不過我不去揭穿他而已。
他漂亮而詼諧。我知道好事不能長久‐‐不過心中並不在意。我常想他為什麼會看上我,我認為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