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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痕和青苔，只有大門還是現代化的模樣，估計也是後來加修的。

劉笑陽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九點十五了，他整了整衣領和袖口，禮貌地叩了三下門。

約的時間是九點半，但按照中國人和老一輩人的傳統，準時到和遲到沒有什麼分別。劉笑陽提前了半小時過來，在門口等了十五分鐘才去敲門。

門內沒人應聲，只有由遠及近的清脆腳步聲，似乎是拖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

很快腳步聲就消失了，&ldo;咔噠&rdo;一聲，門從裡面開啟了。

一個精神抖擻體型瘦削的中年人站在門後，天氣已經涼起來了的深秋早晨，他還穿著白色背心和黑色及膝寬筒褲，腳踩著一雙藤條拖鞋，肩上披著一件老式的襯衣，洗的次數太多，顏色褪得只剩一層淺淡的綠。

標準的中老年男人早晚鍛鍊時的打扮，很有煙火氣，和代如亦完全不是一個畫風。

只看氣質的話很難想像他們會是一對父女。

劉笑陽率先開口打招呼，&ldo;代伯父。&rdo;

代新醇打量了一下門外提著東西的年輕人，皺眉道，&ldo;太瘦了。&rdo;

中氣十足，聲若洪鐘。

劉笑陽一怔，他沒想到對方開口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

代新醇從門邊退開，神情不辨喜怒，&ldo;進來吧。&rdo;

劉笑陽跟在他身後進屋，代新醇對著廳堂角落的一張桌子揚了揚下巴，&ldo;東西放那邊吧。&rdo;

絲毫沒有推辭和客氣的意思，也沒問盒子裡裝的是什麼，平平淡淡就把東西收下了。

這種態度反而讓劉笑陽的心定了定，至少要比被直接拒絕好得多。

代新醇端來一個白底紅蓋的瓷缸，找出兩個小杯子來，往裡面倒茶。

這種日常百姓家喝茶用的茶缸，劉笑陽只在八十年代的懷舊電視劇片場見過，現在居然還有人在用。

代新醇嘩啦啦倒滿兩杯茶水，平和道，&ldo;上了年紀的人還是粗茶淡飯更合適，也不知道你們這種小年輕喝不喝得來。&rdo;

劉笑陽端過道給自己的那杯，道謝之後道，&ldo;工作的時候也吃不了多好，習慣了就感覺不到了。&rdo;

代新醇面色不變，咂了口茶水，&ldo;習慣是習慣，喜歡是喜歡。&rdo;

劉笑陽不假思索道，&ldo;喜歡的東西才想習慣。&rdo;

代新醇看了他一眼，忽地哈哈笑了兩聲，爽朗道，&ldo;這幾年還習慣嗎？&rdo;

劉笑陽挑眉，含蓄道，&ldo;不怎麼適應得來。&rdo;

聽代新醇的意思，劉笑陽和代如亦的事他多少是知道一些。

代新醇聽了劉笑陽的話又是朗聲大笑，兩個男人默契地喝著茶，靜了半晌。

代新醇手裡的茶缸蓋子敲著茶缸一下下地響，再開口語氣滄桑了許多，&ldo;我本來是覺得看不到這天了。&rdo;

劉笑陽聽出了這句話裡的複雜情緒，沒有隨意接話。

代新醇又道，&ldo;你是演員吧？&rdo;

劉笑陽應道，&ldo;現在是。&rdo;

&ldo;前兩年看過你的電影，演得還不錯。最近聽說好像有一部正在上映，叫什麼來著？&rdo;

&ldo;《故劍》。&rdo;劉笑陽說。

&ldo;故劍情深，倒是個好名字。&rdo;代新醇隨口贊了一句，接著道，&ldo;晚上買兩張票，你和小亦去看看吧。估摸著她還從來沒在電影院看過你演的電影。&rdo;

劉笑陽擱在茶杯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