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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千毒門掌門路過,見到燕殊一臉著急,不由地覺得驚訝。
他與秦決明相識六年,也算是看著燕殊長大,第一次見他如此不安。
「賢侄,可是在找秦大人?」曲掌門問。
燕殊回身,見是曲掌門,行了禮,說:「正是,請問曲掌門可有看見我義父?」
「他方才與我說事,說完便往你廂房尋你去了。」曲掌門道。
「多謝曲掌門。」燕殊匆匆忙忙道完謝,又疾步往廂房走去。
曲掌門目送燕殊遠去,忽而想起秦決明委託自己的事,於是起身往暗室走去。
燕殊回到院子東側,一眼就看見秦決明正站在廂房門口等自己。
秦決明雙手背在身後,盯著緊閉的廂房門,臉上竟然掛著愧疚和不安。
而他的鬢邊,生滿了白髮。
燕殊驀地停住了腳步,有些怔愣。
燕殊忽然想起十五年前,五歲的自己,捧著燕子卿給的醫典,坐在太醫殿的竹搖椅上,對著斜斜暖陽,搖頭晃腦地背著。
忽而一名青年走進太醫殿,拿走他手裡的書,壞笑道:「小娃娃,男子漢大丈夫,何苦困在這裡讀這些文縐縐的書,走,我教你練拳去。」
那人便是年輕時的秦決明。
年輕的秦決明,其實很喜歡笑。
他會笑著說:「既然你喊燕子卿為爹,那也得喊我爹!」
然後被燕太醫拿竹簡敲頭。
他會笑著帶年幼的燕殊去爬樹掏鳥蛋,然後被燕子卿一頓臭罵。
他會故意惡狠狠地嚇唬燕殊:「你爹因為撿了你,所以就沒姑娘要了,都怪你。」
等燕殊嚎啕大哭的時候,又抱著他邊笑邊哄:「沒事,我要啊,我兩個都要。」
自從燕子卿死後,秦決明就像變了一個人,臉上再不見笑意,一夜白頭。
他變得無情,變得狠厲,變得心機重重,變得殺伐果斷。
他離開了京城,來到朔方,手握兵權財權,開始慢慢成為一方無可撼動的勢力。
他找出了當年『寒鴉』裡的殺手,不顧一聲聲哭泣求饒,親手結果了他們的性命。
秦決明確實變了,可他也有未曾改變的地方。
比如對燕殊的悉心教誨和關心關切。
除了之前那一巴掌,秦決明從來沒有對燕殊動過手。
而那一巴掌,還只是因為燕殊提了一個不該提的人。
情難斷,意難全,白頭老朽曾少年。
秋末寒意森森,枯葉落地,道盡蕭瑟。
燕殊幾步上前,喚:「義父。」
「啊……」秦決明回身,見是燕殊,連忙道,「殊兒,之前的那巴掌,是義父不對……」
燕殊連忙搖頭:「不,是我出言不遜,該打。」
見燕殊不曾責怪自己,秦決明吁了口氣,又道:「對了,殊兒,我方才接到探子的訊息,說曾在江南的錦瑟坊,見過徐大人。」
「嗯?」燕殊眉頭一皺,「江南?」
朔方到淮北,根本不會經過江南之地,徐大人怎麼會出現在那?
難道那十萬兩賑災雪花銀真的是被徐大人貪走了嗎?
可那三十三名錦衣衛又去了哪裡?
「你有何想法?」秦決明問。
燕殊沉思半晌,抬頭說:「即刻前往江南,查明真相。」
「好。」秦決明點點頭,「我讓趙伯給你備匹好馬,此去江南之地,盤纏也得多帶些,若遇到困境,務必要傳信給我。」
燕殊點點頭,突然道:「義父。」
「嗯?」
「煩請義父為我準備兩匹馬。」
秦決明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