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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再無話,燕殊替李長天包紮好受傷的手指後,時辰不早,吹滅燭火,倆人就寢,合衣而眠。
李長天背對著燕殊,雙手抱在胸前,睜著眼睛睡不著。
想來重生穿越過來也有些日子了。
可李長天仍然覺得不可思議,他總感覺自己一覺醒來,一睜眼,會發現他躺在充滿消毒水味道的醫院裡,隊友們在旁邊喊:「小天,你可算醒了!」
重生這件事,對於李長天來說,如同踩在棉花上,飄飄忽忽,充滿虛幻感,卻在燕殊說要離開的那刻,突然真實了起來。
李長天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覺得失落。
上輩子他打算等離開部隊後,就去區派出所裡當個小警·察,管管雞毛蒜皮的事,幫幫鄰居街坊解決麻煩。
如今做個衙門侍衛,好像也差不多。
既然如此,他在失落什麼呢?不應該感到心花怒放嗎?
李長天想不明白乾脆不想了,長嘆一口氣,闔眼休息。
聽聞嘆息,一旁燕殊默默睜開眼,良久,又輕輕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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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萬物初醒,晨光微熹。
燕殊早早就醒了,起床收拾行囊,李長天跟著醒了,一言不發地幫他收拾。
燕殊把之前在藥鋪買的藥都留給了李長天,並叮囑他如何用。
李長天認真地聽著,時不時點個頭。
巡察使大人要走,縣令老爺自然不敢怠慢,早起送行,一路從府邸門口送到城牆外。
再往外,就是城郊,就是驛站,就是萬水千山了。
燕殊將縣令老爺勸回,卻發現李長天還站在那,沒走。
「我再送你一程。」李長天笑道。
「不用了。」燕殊翻身上馬,對李長天淡淡說,「回去吧。」
「欸,你這個,巡察使,什麼什麼的,是不是大官啊,很難當上的那種。」李長天突然問。
燕殊先是一愣,隨後道:「奉旨辦事罷了。」
李長天又問:「那你辦完事,還會路過這個城鎮嗎?」
燕殊搖搖頭:「不知。」
「這樣啊。」李長天喃喃自語,又抬起頭,「行吧,不耽誤你行程了,後會有期。」
燕殊點點頭:「告辭。」
說罷,燕殊輕甩馬頭韁繩,疾馳而去,揚起一片塵土,不一會便不見了身影。
「告辭啊……」李長天邊嘟囔著邊走回出予鎮。
「那就是後會無期的意思唄。」
出予鎮,綠苔石階躺,臨街酒坊,人聲熙攘。
不知何處傳來了笛聲,悠悠蕩蕩。
盪到城郊林深處,一具死相悽慘的屍體被野狗啃食了一半。
盪到城郊墳冢旁,蘇家二姑娘的青冢墓碑下,無名花開,灼灼其華。
盪到城鎮蘇家堂,蘇家老母親聽說兇手已經伏法,掙扎著從病榻上爬了起來,吃了碗熱騰騰的麵條,邊哭,邊笑,邊吃。
盪到城鎮柳家巷,柳梨花在灶頭前忙著做錢爺愛吃的饅頭,錢爺在院裡餵雞挑水,柳梨花輕聲喚了一句『錢爺來吃飯』,錢爺的臉就紅了。
盪到城鎮縣令府,縣令老爺拿著錢爺給的銀兩,準備去祝小哥家,替拉不下面子的錢爺,賠祝小哥家的屋頂。
盪到城郊數裡遠,燕殊御馬疾馳在官道上,忽然被木樨花,迎面砸中了額頭。
燕殊拉緊韁繩,讓身下的馬兒駐步,他抬頭望去,人間眷戀,木樨墜香。
此情此境,孤零零的一個人,未免有些可憐。
忽然間,燕殊耳畔似乎悠悠傳來一聲嘆息,像極了昨夜那聲。
燕殊猶豫片刻,決定了一件這輩子他都沒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