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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起電話之前遲望甚至清了清嗓子,但接起電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又顯得有些懶散:
「你好,請問哪位?」
「是我,啟明晨。」啟明晨的聲音透過手機聽筒傳過來,更沉了些。
遲望又感覺耳朵有點癢,於是把擴音開著,腦袋擱在椅背上,手指捂著耳朵揉幾下。
「找我有事?」他問。
「下班之後看電影吧。」啟明晨說的不是個問句。
「什麼?」遲望睜大眼。
「我在陪客戶,六點聯絡你。」啟明晨說完這句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遲望原本打算開著車在市內溜達一圈就回遲家。
除了在某些不方便回家的時候,他都是會回遲家吃飯的。
遲家老爺子日趨一日地盼望孫兒長留身邊,他也想成全老人家為數不多的心願。
遲望聽不出來啟明晨的話是真是假,遲遲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爽了啟明晨的約。
六點的時候,他把車子停在市中心一座商場樓下,猶豫了一會兒,給家裡去了個電話。
接電話的是遲家的保姆阿姨,他叫了聲陳阿姨,讓保姆把電話遞給自己母親。
遲家夫人蔣冰卿接了電話,笑眯眯地問他:「小望,怎麼了?」
「媽,我今天不回家吃飯了,」遲望咬咬牙說,「我——」
蔣冰卿聲音裡有藏不住的高興:「媽媽知道,你要和明晨約會對不對?」
遲望:「……」
誰能告訴他這事兒他媽媽是怎麼知道的?
「快去吧快去吧,明晨已經提前跟我們打了招呼了,你們要燭光晚餐,還要看電影對不對?」蔣冰卿笑著問。
遲望久久才回答了一個字:「啊。」
燭光晚餐又是怎麼回事?
「第一天約會,小望你可以打扮得精神一點,玩得開心一點兒,晚點回家也不要緊。」蔣冰卿又說。
遲望受了極大的衝擊,連再見也忘了說就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電話剛結束通話,遲望的手機鈴聲又馬上響起。
遲望拿起手機的時候再度懷疑人生。
電話那端的啟明晨開門見山:「有空了麼?」
遲望抹了洗把臉,稍微清醒了些,鎮定地問他:「什麼事?」
「之前說過,一起看電影。」
「只是看電影?你跟我爸媽說的燭光晚餐呢?」
啟明晨輕笑一聲:「燭光晚餐是在看電影之前,原本打算給你個驚喜,所以才沒有告訴你。」
遲望:「……」
啟明晨繼續說:「我已經安排好了,你有時間的話,我現在接你過去。」
遲望深吸一口氣:「好。」
他已經完全明白了。
啟明晨一定有某種陰謀,正一步步引他入套。
交往是假,想看他笑話才是真。
或許,啟明晨早已經知道自己喜歡他這件事了。
遲望坐在車子裡許久,也回憶了許久。
他在想,啟明晨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把自己視作了仇敵。
似乎是從高中階段啟明晨在乘風中學成績一騎絕塵,並且成了競賽專業戶,就連校慶表演節目也把其他人按在地板上碾壓,成了當之無愧的校草之後。
但那也應該是他把啟明晨當成仇敵,怎麼會反過來了?
高中時期的他與啟明晨截然相反,每天只顧摟著一幫兄弟吃喝玩樂,最後高考超常發揮才上了第一志願。
啟明晨陡然一天對他冷眼相待,他也不願意貼著冷屁股,於是就繼續陌路了下去。
高三那年遲望的好友夏灩對啟明晨表了白,算是兩人關係的徹底崩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