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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個字畫扇面子,尤其鍾愛王景卿的畫跟蘇東坡的字,祖上也傳下來不少字畫,最有名的便是王景卿的,山陰陳跡,雪溪乘興,四明狂客,西塞風雨,四幅,都有東坡居士的提詩,被她爹當成傳家之寶藏著。
後家中失火,她們一家三口僥倖逃出來,她爹還要衝進去拿這四幅畫,是她跟娘兩人拼命才攔住。
而這扇面上畫的奇峰峭壁,古松蒼勁,空濛煙靄,正是出自王景卿之手,且背面還有東坡居士的題詩:醜石半蹲山下虎,長松倒臥水中龍。試君眼力看多少,數到雲峰第幾重。這一詩一畫,配上玉竹扇骨,恐千金也難買,也怪不得他爹這般了。
只這般貴重的寶貝,又豈會隨便撿來,時瀟深知她爹的性子,以前她外祖父活著的時候,常嘆說,她爹是個腦袋不開竅的酸儒秀才,從內到外一根筋兒,遇上事兒連拐個彎兒都不會,所以旁人算計他也極容易。
想到此,時瀟忙問:“爹是從何處撿到這把扇子的?”
她爹愛不釋手的盯著扇子,彷彿沒聽見女兒的話一般,時瀟沒轍的喚了一聲:“爹,女兒問您話呢。”她爹才萬般不捨的抬起頭來:“就是書館外的槐樹下,今兒爹走的晚些,出來的時候,旁的先生都走了,沒走幾步就瞧見地上有把扇子。”
時瀟嘆口氣:“爹,這扇子誰不當個寶貝,又豈會輕易遺失,便真疏忽了,那人不定多著急呢,你不該拿回家來的。”
她爹道:“爹也是如此想,在哪兒候了小半個時辰,也不見有人來尋,眼瞅天黑了,怕你著急,這才拿了家來,倒也是爹的造化,今兒夜裡瞧一晚上,明兒去書館再等失主就是了。”
時瀟點點頭,雖覺這事兒有些不對頭,卻也想不出旁的主意來,只得依著他爹,出去給他爹端了灶上溫的飯菜來。
時老爹惦記著扇子,粗略吃了幾口忙又去瞧去了,時瀟搖搖頭,收拾了桌子,知道她爹今兒晚上睡不得了,拿剪子剪了燈花,把油燈小心挪近些,在燈下一邊納鞋底兒,一邊兒瞧著他爹。
有幾年不見她爹這般歡喜了,其實,她爹是個極簡單的人,別管旁人怎麼說,她娘活著的時候從不會說她爹半句,只會瞧著她爹笑,時瀟小時候很是羨慕爹孃的感情,時家不算什麼大宅門,卻也是書香傳家,到了他爹這輩兒上,也過的不差,可他爹就娶了娘一個,即使只生了自己一個女兒,也沒再納妾。
當年不少人勸她爹,不為別的,哪怕為了承繼香火,也得再納一個進門,可他爹硬是沒聽,後來那些人背地裡都說她爹是個絕戶頭,閨女又早早許了人家,時家的家業,不定要落在誰手裡呢,不想最後一把火燒了精光,自己的婚事也退了。
有時候想想,時瀟都覺著,或許真是自己命裡帶煞,不然好好的時家怎麼就敗了,想起明彰母親那些話,手裡的錐子不防頭,紮在了手指頭上,疼的鑽心。
時瀟放下手裡的活計,把手指含在嘴裡,瞧著燈發呆,這一晃都好幾年了,明彰也該回去了吧,知道退了親,他會如何,難過一陣,尋她幾日,然後呢,依著他娘,另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子,夫妻相攜,或許如今連孩子都生了,美滋滋過他的小日子,哪還會記得自己。
山盟海誓,永遠經不住世事變遷,這便是她的命了,強求不得,忽聽窗外傳來雨聲,不大淅淅瀝瀝的,真似她此刻的心境一般。
第二天,時瀟不放心,收拾了跟著她爹一起去了城南的書館,讓她爹進去教書,自己站在她爹說的大槐樹下等著。
夜裡下了半宿雨,打下了不少槐花,落的滿地都是,她站在滿地的槐花裡,穿一件半舊的碎花衣裳,烏黑的發,嫩白的臉,那眉眼兒說不出的動人,把葉小爺都看傻了。
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丫頭,這也真是應了那句情人眼裡出西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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