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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聽丫鬟們說,劉姐那邊,這幾日心緒都不大好呢。」胭脂的話並沒讓王氏停下手中的勞作,見女兒要去井邊提水,王氏急忙喊住女兒:「別動,讓我來,你這雙手啊,比當初嫩了不少,別又變老了。」
「哪有總讓您來的?」胭脂笑嘻嘻地提了一桶水過來,用瓢給菜一一澆好水,這才把桶放下:「得,別人家夫人種花養鳥禮佛,只有我的娘啊,是正兒八經地自己種菜。」
「不過是個念想,哄人玩罷了。」王氏見事情已經做完,洗了手在菜地邊坐下:「你劉姐啊,是想的太多,總覺得不甘心。其實呢,她這樣錦衣玉食沒人管束的,可比她那些姊妹要好的多。」
「娘,您這話也只能和我說,要真對劉姐說了,她又要悲苦一番了。」胭脂的話讓王氏笑了,接著王氏嘆氣:「都說是金枝玉葉,可是不說旁的,就說我們家鄉吧?先是晉後是漢,再到現在,又是大周朝的地兒了。你說,許他們劉家得了晉的天下,難道不許柴朝得了劉的天下?人活一世,若自己想不開,又有什麼意思?」
胭脂又笑了,靠在王氏的肩上撒嬌:「就是呢,娘,您也要想開,等再過幾年,我就去道觀裡住著。」
這孩子,雖然女兒已經二十有一,嫁過一遭,但王氏眼中,女兒還是那個和自己相依為命的小寶寶。
「你們娘兒倆在這啊?」安靜的後院突然多了個男聲,胡澄大踏步地走過來,也沒坐下,而是蹲在菜地邊瞧了瞧:「春花,你這種菜的本事還沒丟下,等午飯就要個菘菜湯,再用雞蛋攤個麵餅,那叫一個香。」
「得,你有話就直說吧,別誇我這個。你也沒種過幾年菜。」甭管胡澄現在已經是侯爺,常帶兵打仗出去外頭,但對王氏來說,進了這個院子,就還是她的男人,和自個男人說話,哪需要那樣小心謹慎客客氣氣?
胡澄呵呵笑了笑,搓搓手:「春花啊,我和你說,」剩下的話被王氏的眼給瞪回去,於是胡澄忙道:「二孃今年已經十六了,劉氏和我說了,要辦個賞花宴給她挑個女婿。那日你可千萬記得,要給我好好做人。」
王氏又瞪自個男人一眼:「說的我不懂禮似的,這八年來,該端著的時候我也沒松下。成了成了,你不用特意來叮囑。還有事你沒說吧?」
胡澄又笑一笑,這才道:「我收到老家的信,二弟三弟他們都說,去年年成不好,家裡嚼裹艱難,想著進京城來一趟,看看我們。」
胡澄是獨子,他口中的二弟三弟都是胡二叔家裡的。王氏聽的這話眉毛就豎起:「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什麼家裡嚼裹艱難,不過就是想進來沾你的光。當年你不在家這麼些年,我受他們的氣,可沒完。」
胡澄連連討饒:「是,是,我曉得這麼些年,你和胭脂都吃苦受委屈了,但現在和原來不是不一樣了嗎?你想,我現在都是侯爺了,拉撥幾個兄弟也是平常事。都說打虎親兄弟。」
王氏的眼還是冷冰冰的,胡澄又想了想:「實話說吧,他們三天前就上路了。」王氏往四周一瞧,見後院裡只有自己和丈夫兩人,突然想到另一件事,得,自己男人只怕也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因此王氏冷哼一聲:「你現在是侯爺,想怎麼說就怎麼說,隨便你。」
這麼輕易就答應了?胡澄見王氏起身,急忙追上:「那我今兒的午飯呢?」
「沒你的午飯,你又不是不曉得,我只吃兩頓。」王氏進汴京城這麼多年,依舊保持著日食兩頓,夜裡熬不住打個晚點的習慣。
胡澄的臉不由垮下,胭脂已經挎著個竹籃走進來,見胡澄這樣就把竹籃遞過去:「爹,這是我給您做的,您嘗嘗吧。」
胡澄接過籃子,見白瓷碗裡裝了菘菜湯,旁邊放了黃橙橙的攤麵餅,把竹籃放在地上,接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