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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並不是多累人地體力活,之所以讓人覺得吃不消,主要還是因為天氣的原因,這農曆七月地天還是太熱了一點。剛到田裡沒一會兒,楊偉便感覺到自己那尚在結痂的眉峰被汗水刺得一陣陣地疼,腰裡皮帶上面拴著地那個大號可樂瓶裡裝的水已經喝了個乾淨。
他們這邊人少地多,以前就是一大片地沼澤地,後來開荒出來就成他們村裡自己的了。有些田地離水稍微遠一點,然後地勢稍微高一點,用來種水稻的話就有點困難,農家人也懶得抽水過去,久而久之便成了村裡人口中的旱田,這個是不算在土地面積裡面的。平日裡在上面種點芝麻黃豆小麥魚草之類的,倒也沒算是荒著。
因為這兩年芝麻價錢較高,楊寶山在自家的旱地裡很是種了相當大一塊麵積的這個玩意兒。春上褥草,守苗,等到晚春時候一場雨下過,那芝麻就開起花來節節高,長喇叭似的小白花裡面滲出甜得膩人的蜜來,分外的招蜂引蝶。楊偉小時候就因為饞嘴曾經從這芝麻花裡面吸出過一種瘦長身子黑黃相間的小蜜蜂來,所幸的是沒有被它給叮到。
他家老大楊華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站在芝麻花叢中被這種小蜜蜂從西裝短褲下面的褲管裡飛進去朝著兩腿間狠狠地來了一下,當時就明晃晃腫的跟個電燈泡似的,抱到醫院裡打了好幾天的針方才消腫。所以兩兄弟打那以後對芝麻花便有著一種打心裡的畏懼。
不過大抵上來說楊偉對於芝麻這東西整體上還是存在好感的,那時候每年一到臘月,家家戶戶都會在鍋裡熬糖,將專門準備好的長了一寸多長的麥芽兒加上細米用石磨子磨成漿倒入鍋中,再加上一滿鍋的水,用劈柴架起來煮上十幾個小時,鍋裡便會熬出金黃|色的糖稀來。然後將先前炒好炒熟的呈金黃|色的粳稻米倒進鍋裡拌好,再放到撒了米粉的大桌子上面切成一塊一塊的撲克牌大小的糖片子,這便是農村裡一種特有的年貨了。
像這種糖片子家家戶戶都有,本來就不是什麼稀罕物,不過倆兄弟那時候總喜歡拿著自家弄好的糖片子在灣子裡別的小娃兒面前炫耀。無他,人家吃的是糖片子,這倆兄弟吃地是麻葉子,王金枝在裡面摻了炒熟的芝麻,又脆又香,總是會讓其他地同年娃兒流口水。那時候芝麻這東西給小娃娃兒的印象就是可以做麻葉子,當然他們可是不知道這還有一個更大的
拿來榨油,以前肉都吃不起,還想吃香油?
等到長大點去讀書了,家裡的這些東西反倒逐漸感覺到陌生起來。
說真的這倒是楊偉第一回幫著家裡割芝麻,以前光知道芝麻做出來地東西好吃,哪裡會曉得還要經過這麼多道工序?
在楊偉下田之前好幾天那芝麻還一根根泛著綠意呢,楊寶山跟王金枝兩人就事先跑芝麻地裡“扎捆”。因為芝麻莢都是密密麻麻站在一條杆上,靠根部的成熟早,越往上成熟的越晚,若是想等到全部黃了再去收割,只怕那炸開地芝麻莢裡面的小粒兒就全都得掉田裡去。因此在開始收割之前,農家人便會先拿草繩子將七八上十根隔得近點的芝麻桿兒上半部分捆在一起,以方便收割時避免成熟的芝麻掉到田裡去,然後收割之後也好捆綁運。
楊偉下地地時候地裡的芝麻也有個百分之六七十左右黃了,正是收割的好時機,早了沒熟,芝麻賣相不好,晚了又是浪費,白白地看著那些莢兒炸開。按他老子的說法,這割芝麻也是個細緻活兒,下手輕了一下子割不斷,下手重了又怕把那些熟了的芝麻抖出來,力度上要剛剛好才行。
“偉偉,要不你先回去,地裡就我和你爸兩個人就好了。”老媽子心疼兒子,生怕累著了。見楊偉一身的汗,不由得住了手朝著這邊喊了一嗓子。
楊偉將手裡那一小把上部扎捆好了地芝麻桿割完,放到旁邊鋪好的那張大油布上面豎著架起來,往嘴裡塞了個小黃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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