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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懷朗隱隱皺眉,似是輕哼了一聲,順勢在窗畔花几旁的椅子上落座。
&ldo;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rdo;許是聽到他沒動靜,月佼再度睜眼,有氣無力地講道理,&ldo;雖說我倆問心無愧,可總還是……&rdo;
&ldo;有力氣說這麼多話,不會自己起來點燈?&rdo;嚴懷朗淡淡揚聲打斷了她。
他也不知自己在不高興什麼,可他知道,一定不是為了點燈這種小事。
月佼仍是閉著眼,軟聲含混道:&ldo;勞煩你了,嚴大人。&rdo;
她太難受了,說話有些吐字不清。
&ldo;怎麼累成這樣?&rdo;嚴懷朗終究還是妥協地站起身,走到燭臺那頭去摸索著尋火摺子,&ldo;今日出城後是同誰打起來了嗎?&rdo;
&ldo;怎麼會,&rdo;火光乍明,照出月佼滿臉虛弱的苦笑,&ldo;別問了,總之,我很難受……彷彿有一百個絕世高手聯袂暴揍我一頓,再踏著我的屍體……呸,軀體……揚長而去……大概就這麼難受。&rdo;
她衷心希望這個生動形象的比喻,能使他充分諒解自己不想動彈的難處。
這不倫不類的比喻讓嚴懷朗哭笑不得,只能滿面無奈地盯著她懨懨閉目的臉,溫聲道:&ldo;生病了?&rdo;
&ldo;沒有的,&rdo;月佼不願再與他繼續這個話題,&ldo;我問過玄明瞭,沒人知道半江樓的老巢在哪裡,他們口風都很緊……&rdo;
嚴懷朗&ldo;嗯&rdo;了一聲,不由自主地走到床榻前蹲下,仰頭細細端詳她的臉色:&ldo;你究竟是怎麼回事?&rdo;
她蔫頭耷腦的模樣讓他心中隱隱有些惱火。
聽得他的嗓音忽然近在咫尺,月佼心中一驚,倏地睜眼,見他的臉就在眼前,立刻不假思索地將腦袋縮回帳子裡。
&ldo;昨夜泉林山莊的人牽線,讓玄明與半江樓的人談了一筆生意,&rdo;她隔帳子急急道,&ldo;驚蟄那日在此處交貨,到時我想法子去套一套他們的話。&rdo;
此時離驚蟄之日尚有三個多月。
嚴懷朗皺眉,&ldo;既還有三個多月,那此事先放一放。你臉色太難看了,趕緊出來,我帶你去找大夫瞧瞧。&rdo;
&ldo;不用的,&rdo;月佼難受得蜷身抱緊了懷中的暖壺,還得分神應他的話,&ldo;讓我睡一天……哦不,兩天,兩天就好。&rdo;快走快走,別問了,尷尬。
嚴懷朗以為她是怕吃藥,生病了還死撐,便皺眉道:&ldo;自己跟我走,還是我扛你走,選一個吧。&rdo;
靜默僵持半晌後,月佼終於再度從兩片床帳中探出頭來,緊閉雙眼,生無可戀。
&ldo;看在我曾經救過你一命的份上……饒了我吧……&rdo;
嚴懷朗愣了愣:&ldo;你……幾時認出我來的?&rdo;
&ldo;方才你進來時,&rdo;月佼微微將沉重的眼皮撐起些許,眯縫著眼覷著他,艱難一笑,&ldo;你的眼睛,在暗夜裡,有光。&rdo;
很好看,見過的人都不會忘。
心情大好的嚴懷朗眼疾手快地伸出手,動作溫柔地扣住她的下巴,防止她又將頭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