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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話的時候,我們正路過一個花燈攤,他沒有順著我的話往下說,而是停下來,向攤主借了個火褶子,點亮了手中的菊花燈,那燈提在手裡,立時散出幽黃的光芒,映得油氈紙上的雛菊,愈發的清亮舒展。
“我孃的事已經過了二十幾年了,但於此相關的各種議論卻從未停歇過,家人們對此眾說紛紜,有人竊喜,有人惋惜,有人漠然,卻從沒有一個人說出你今日的話……”他停住不說了,接著燈光,我發現他正用一種異常專注的眼神審視著我的臉,表情之認真就好像那不是一張臉而是一本書,一本可以解答他疑問的書,他就這麼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嘴角漾起了淡淡的笑,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顯然是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我下意識退後一步,伸手摸摸自己的臉,不解的問:“你在看什麼?”
“在找一樣東西!”他答道。
“是什麼?”他的坦率讓我吃驚,同時也加劇了我的疑惑。
這回他沒有延續他的坦率,而是笑著把花燈遞迴到我手裡,道:“今日既已見了面,十八那天就不要來了,倒是二十八那日,你早些到,我想帶你去個地方。”說著,又拍拍我的肩,“外面冷,披風你穿著吧,我走了,你路上小心。”說罷,也不等我回話,徑直走了。
我呆立在原地,把他的話想了又想,仍是一頭霧水。腦中忽然冒出海覺法師的話‘宜行則行,宜止則止’,大師,我現在是該行還是該止呢?事已至此,只怕是行是止都已不受我掌控了。此刻;我只覺得自己的一隻腳已踏入了一片沼澤,雖然只沒入了短短一截,掙扎時,卻發現早已無法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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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著混亂的心情,我回到了貝勒府,進府門之前還不忘及時熄了花燈,脫掉披風。雖說這麼晚了,府裡不會有什麼人走動,但還是謹慎為上,眼前的安樂祥和很可能會由一個小小的閃失演變為一場驚濤駭浪,如今的我可是再也承受不起什麼打擊了!
滿以為做齊了各種準備,低調行事就不會惹麻煩上身,可誰知有些時候,你不去招惹風浪,風浪卻會主動招惹你!
前腳踏進院門,後腳還沒落地,小秋便迎面跑過來。
“雨霏姐你可回來啦,貝勒爺在書房等你呢?這都是一個時辰前傳的話了,你快去吧!”
‘一個時辰’!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忙把手中的東西丟進屋裡,急匆匆地跑去了。趕到書房時,已經是氣喘吁吁,渾身冒汗了。書房的門微掩著,門口沒有侍衛。我調整了氣息,輕輕推門進去。
四阿哥肩上披了件棉袍,端正的坐在書案後,提著筆認真地寫著什麼,手邊還放著一盞熱氣騰騰的茶。
我進去時,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淡聲道:“來啦!”
“是。”我應著,過去行了個禮。看他臉色還算正常,心下鬆了口氣。
“燈會逛得如何?”待我站定,他又問,語氣很隨意。
“很好。”我答道,想了下,又補充道,“很熱鬧!”
他輕‘嗯’了一聲,便聚精會神地寫起來,沒了聲響。
我站在旁邊,心裡納悶他怎麼不問我為什麼回來晚了,讓他足足等了一個時辰。難道是想讓我主動說?
盯了他一會兒,我說道:“奴婢今日去見了秦風。”
“秦風?”他輕笑了笑,手上卻絲毫沒有減慢速度,彷彿聽到了一個極其普通的名字,“你們都說了什麼?”
“沒什麼,都是些關於笛子的事!”我頓了下說道,故意隱瞞了實情,秦風的身份還是留給他去揭曉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