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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條大黑狗沖了出來,齊爭鳴一個讀書人哪見過這種陣仗,當即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拔腿就跑。還吩咐身邊的隨從幫他攔著,跑到後來,也顧不得翩翩公子的風度,躲得格外狼狽。
柳紜娘大聲道:「下一次再來,直接放狗,不用回稟!」
一連跑出了三條街外,齊爭鳴才聽到身後沒了動靜,他扶著牆大口喘氣,真生出了點劫後餘生的錯覺。剛才跑過來那一路,不少人都看到了他的狼狽。
經歷這一遭,他算是徹底看明白了,柳蕙心但凡有一點想和他過日子的想法,都不會把事情做得這麼絕。既然放了狗,就是真沒打算繼續過。他抹了一把臉,頹然地走回家中,至於女兒的婚事,早被他拋到了一邊。
剛進府門,就有個小丫鬟哭著撲到近前:「老爺,您快瞧瞧去吧,程夫人她……大概要不成了。」
齊爭鳴這會心情正煩躁:「我又不會治病,不成了找大夫去,別到我跟前來討人嫌。」
語罷,一拂袖,從跪著的丫鬟面前大步離去。
程如夢是真的要不成了。
她是鬧肚子,說起來不是大毛病。可就是治不好,喝了藥不見絲毫好轉,一開始她還能跑恭房,後來就讓丫鬟在床前伺候。再後來,她連起身都來不及,屋中味道不好聞,被褥也來不及換。
察覺到身下的濕潤和鼻尖的臭味,程如夢看著帳幔,突然就開始後悔。
現在想來,一個人住在外頭也挺好。她當初就不該時常在父子面前提及自己的孤單和對二人的思念……如果不提,父子倆就不會擅作主張想把她接回來而跟柳蕙心提她想尋死的事。
事情失控,就是從她「尋死」開始。
柳蕙心應該就是在那段日子裡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所以才有了那些媒人,才有了張老爺,才有了後來的這些恩恩怨怨。
小丫鬟撲了回來,趴在床前哀哀哭泣。
程如夢不用問,只聽這動靜,就知道丫鬟沒能把人請過來。她苦笑連連,艱澀地問:「他……知道……我病重……麼?」
丫鬟點頭,解釋道:「老爺剛從外頭回來,好像心情不好,讓奴婢去請大夫來給您治病。」
大夫要是能治,程如夢也不會病得這樣重了。
事實上,她知道自己的一線生機在趙真顏身上,這幾天她什麼法子都想了,甚至已直接服軟,趙真顏都始終不肯放過她。
她……大概真的要死了。
還忒不體面,這樣死去,姣好的容顏不在,身上還有異味,齊爭鳴怕是再不願意看她一眼。
她苦笑了下:「挺好。」
兒媳下手這樣狠,應該能護得住兒子。
不過,兒子不能虧欠兒媳,否則,大概不得善終……想到此,程如夢一陣心悸,一把抓住丫鬟的手臂:「讓公子來見我。」
丫鬟一臉為難:「老太爺讓公子抄書,他大概不得空。」
也難怪丫鬟會阻止,她不知道程如夢真正的身份,剛才跑去求齊爭鳴已經用盡了她所有的勇氣,被拒絕之後,她是再也不敢了。
窗外有獨屬於女子的輕巧的腳步聲進來,程如夢下意識轉頭,就看到了趙真顏,她眼中含淚:「顏兒……我要見和辰……」
「夫君正忙著。」趙真顏手中的帕子矜持地捂住鼻尖,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
下人魚貫而出,屋中只剩下婆媳倆。趙真顏淡然道:「夫君不知道你病重的事。」
無論是趙真顏的嫌棄,還是她說的話,都格外氣人,程如夢睚眥欲裂:「你故意隔開我們母子?」
趙真顏揚眉:「你也親手隔開了我們母子,還是生死相隔,害我們一輩子不得見面,我不過以牙還牙而已,你這麼瞪著我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