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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松雨一人住一個小院,沒有人在她耳邊胡言亂語,按理說應該挺舒適,但事實並不是如此。她做了多年的李大夫人,出入都有人跟隨,衣食住行有人打理。如今一個人住在外頭,手頭也不寬裕,不能天天在外頭吃。身邊沒有別人使喚,只能自己做。
養尊處優多年,由奢入儉難,嚴松雨只覺得每一刻都是煎熬。眼瞅著李家那邊已經又在議親,好像已有了眉目,不可能再接納她,她自己便也開始想退路。
兒子在葛家多年來也沒攢下銀子,她若是要求太多,會讓兒子對她生出怨氣。李家那邊的兄妹倆從她出來後就再沒出現過,以後大概也不會見她,妥妥的白眼狼。生了三個兒女,唯一能靠得住的,只有長子。
她不想破壞了這份母子情……還是得想轍。
恰在此時,敲門聲傳來,嚴松雨開啟門看到是長子,下意識扯出了笑容:「怎麼這時候來了?找著鋪子了嗎?」
葛廣平沒了往日的笑容,關上門道:「娘,咱們不是外人,有些話我就直說了。家中好多天沒有進項,燕娘要補身,以後還要請穩婆和大夫,要為孩子準備東西。我手頭的那點銀子已經不太夠。爹那邊指望不上,你這裡也幫不上忙。我……我大概不能幫你付租金了。」
對這樣的結果,嚴松雨一點都不意外。但兒子真的說出,她還是挺失望的。
「廣平,是我對不起你。」嚴松雨一臉歉然。
葛廣平沉默了下:「娘,我也想孝順,實在是沒法子。」他低下頭:「要不……要不你就改嫁吧。」
他也知道讓母親改嫁這件事情過分,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他話說得飛快:「你嫁人了,有人照顧你,有落腳的地方。不用麻煩舅舅,嚴家人也為難不了你,我也可以放心。等燕娘生了孩子,我們還可以當親戚走動……我覺得挺好,您考慮一下。」
在母親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覺得臉上發燒,拔腿就跑。
嚴松雨看著他的背影,苦笑連連。
靠不住啊!
她枯坐在院子裡發呆,回過神來時,天色已晚。
李家和她鬧翻,雖說是好聚好散,但有心人只要一打聽,就會知道他們和離的緣由。
嚴松雨不覺得自己有錯,但知道內情的人,大概都會覺得是她的錯。想要嫁個好人家,哪有那麼容易?
再說,她都這把年紀了,不可能再有孩子。她也沒了重來一次的勇氣。
與其嫁給別人,還不如嫁給葛根。
無論葛家母子對她態度如何,至少,兒子不會不管她!
越想越覺得可行,嚴松雨在天黑之前出了門,直奔葛家。
此時的葛家一片亂糟糟,老太太去了醫館,大夫說她急怒攻心,若是繼續心情鬱鬱,很可能會加重病情。老太太只要想到前兒媳身邊的年輕男子就會心情激動,怕自己回家的路上再被氣著,乾脆留在了醫館中,到了傍晚才回。
葛根得知母親吐血,是真的嚇著了。
老太太面如死灰,沒精打採道:「我是真沒看出來滿月居然是這樣的性子。」
葛根沉默:「娘,別想她了,小心氣壞了身子。」
老太太不甘心:「她這麼就不為孩子考慮呢?」
親爹親娘都在,婚事上要好得多。
葛根再次沉默,道:「她如今手頭捏著幾千兩銀,還要和朝廷做生意。連知府大人見了她都客客氣氣,兩個孩子跟著她,會過得很好。」
老太太又是一愣。
她突然發現,不能按常理來看如今的前兒媳。
有了銀子和身份地位,就什麼都有了。壓根沒必要委屈自己。就算找個小白臉伴在身邊,只要小白臉願意,又沒人敢說不對。
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