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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唯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用「純粹」來形容罪與怨,按樓逍的說法,顧唯笙只能想到一種可能——
此地凝結的陰氣並不是因為私怨。
「你還好嗎?」顧唯笙盡力用靈氣隔開四周濃鬱的陰氣與淺淡的陽氣,不過個人的力量自古便很難與天地抗衡,這裡本來就是一處陰地,就算是顧唯笙也不可能用精純的靈氣填滿整個帳篷。
況且他身上最精純的靈氣早就構成了這副軀體,也怪不得小天師總愛粘著他製造點肢體接觸。
「還好,」樓逍笑了一聲,「你看我這次都沒有冒火不是嗎?」
「不想笑就別笑。」
顧唯笙從樓逍的懷裡掙脫出來,他對上樓逍陰沉且無半分笑意的眼睛,難得主動地問了一個對他來說算是越界的問題:「樓逍,你到底為什麼要來平山?」
他沒有叫小天師,連那微紅且自帶三分笑意的眼尾似乎都在此刻被冰凍了起來。
除了最初相遇的那幾次,樓逍幾乎從未見過冷下臉色的顧唯笙,明明顧唯笙仍然頂著一頭軟軟的黑髮,但樓逍卻覺得自己看到了那個修煉太上忘情道的仙尊大人。
「因為我不得不來,」樓逍垂眸,「天師協會的會長每年必須處理掉一個頂級任務,而今年我接下的任務就是淨化平山。」
「你瘋了?」顧唯笙把傅明勛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丟給了樓逍,「這麼濃厚的陰氣你要淨化到什麼時候才算完?」
「星火燎原,」樓逍在指尖燃起一縷業火,「只要有它在,就沒有我燒不完的陰氣。」
顧唯笙沒好氣道:「是啊,可天師大人您是不是忘了,你自己也是業火的燃料。」
「沒忘,」樓逍收回業火,「平山一開始的陰氣並沒有這麼濃鬱,而且我也沒有打算在這幾天行動。」
「我只是按照約定陪你上個節目,順便來探探這裡的情況。」
就算樓逍再狂妄,他也不會就這樣毫無準備地在節目拍攝期間去淨化陰氣。
「但是現在的情況顯然超出了你的預期,」顧唯笙一針見血道,「這裡應該和宋宅一樣埋了什麼能引動陰陽二氣的寶貝,難道說又是那個鐘家?」
平山內的陰氣是因為魚腹中的人骨重見天日才突然暴增,而偏巧節目組就把
第一天的任務設定成了小溪捉魚,若說這裡面沒人搗亂,顧唯笙自己便第一個不相信。
「不好說,」樓逍搖搖頭,「天師協會這種能和國家特殊部門搭上線的蛋糕,想吃的可不止鍾家一個。」
顧唯笙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兩人的帳篷外卻響起了男人的腳步聲。
顧唯笙左手一揮便替兩人換好了放在一邊的睡衣,隨後他手指輕輕一勾,那擋在鏡頭上的外衣也無聲地滑落在地。
就在鏡頭和收音器恢復正常的一刻,門外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果然是節目組來提醒的人。
「我睡覺了。」顧唯笙鑽進睡袋合上了眼,「晚安。」
察覺到自己周圍未曾減少一絲的靈氣,樓逍也默默地躺進了自己的睡袋。
他這隻伴鬼心腸太軟,咬他的時候不敢大口,替他維持靈氣的時候卻一點也不小氣。
在瞭解顧唯笙之前,他從未想過自己的解卦之人會是這樣一隻不像鬼的鬼仙。
人的壽命太短,樓逍翻了一個身,可他一點都不想變成鬼,也一點都不想讓顧唯笙在百年後陪在別人的身邊。
他該怎麼做才能讓這隻鬼永遠的屬於自己?
在他邁入死亡的那一刻殺掉對方嗎?
有靈氣護體卻仍舊輾轉反側的某影帝在今夜少見地陷入了失眠。
☆、第二十八章
天光微亮, 山中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