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第1/2 頁)
目正一臉的氣憤,眉毛中間擰成了個&ldo;川&rdo;字,把銅壺撇在一旁道:&ldo;那是!大人再英明不過了!這些老摳們,什麼東西,咱們這些爺們,提著腦袋賣命,從甘肅跑到北京城,又從北京追到山西,幾千里地的折騰,那都是為了皇太后、皇上?這些王八蛋玩意兒,朝廷跟他們借倆錢都捨不得,錢串子都栓到肋巴骨上,準備帶到棺材裡!朝廷也太好說話了,眼睛裡沒皇太后、皇上,那不是亂臣賊子?跟他借什麼啊!大人下個令,他,老子們把他家的耗子窟窿都給他掏乾淨嘍!&rdo;
&ldo;弟兄們是苦了啊!我家大人也知道大家幾千里地賣命的營生,這不,朝廷裡沒人敢得罪這些土財主,我家大人主動請纓只要兄弟們辦差用心,大人不會虧待大家的!&rdo;
&ldo;莊大人,那是沒話說的!咱們這幾百蘭州來的弟兄,說什麼也要巴結好差事,不給大人丟臉,再說了,莊大人是替我們甘肅綠營的爺們出頭討餉,再不懂事也不能壞了自家的飯碗&rdo;
陳鐵蛋滿意的看了看那些吞著煙泡打著精神站的筆直的綠營兵丁。已經是第三天了,出祁縣、平遙、太谷的大道、小路都已經分別被莊虎臣借來的甘肅綠營和武衛軍截斷了。大道還專門派人挖斷,只留下二尺寬的一條通道,行人還湊合能走,但是運送貨物的車馬是說什麼也過不去了。
這些綠營的兵,著實讓莊虎臣傷了些腦筋。指望這些子雙槍大爺提起勁頭賣命,那比逼寡婦嫁人還難。八條通道,每條路上三道路卡,隔五里設一道,每道卡子三班人,四個時辰一換班。原來手下的莊丁現在成了親兵,每天由他們帶著岑春煊和馬玉昆的督察戈什哈四處查哨,看見哨位上脫崗的,立刻就是二十軍棍,安穩站班的,賞銀一兩,立馬兌現。他自己騎著馬帶著幾個親隨到處巡查,一天至多有三個時辰的覺。
頭一天,查出三十多個不在卡子上的,有躲懶睡覺的,有一邊去吸大煙的,還有幾個手裡多少趁幾個的目正、把總跑到城裡嫖婊子。岑春煊這次感激莊虎臣替他頂了缸,那也是真幫忙,身邊三十多個戈什哈統統借給了他,馬玉昆看在榮祿的老面子也下了提督軍門的身價,手裡的督察隊也都派給糧臺上當差。這些瘟神那是平日就橫慣了的,見到不聽號令的,毛竹板子、水火棍照死裡打!他們唱白臉,莊虎臣帶著莊丁唱紅臉,一兩一個的銀錁子人手一個,這些甘肅的綠營一個月的餉銀不過是馬兵二兩半,步卒才一兩半,再被當官的喝血,剩到手裡的也就是點銀渣子。平日裡就靠做些小買賣補貼家用,哪個願意出來?耽誤了買賣那可不是玩的,全家都指望著那買棒子麵嚼裹呢!
現在可好,一天一兩雪花足紋!這要是敢幹上個年兒半載,還不發了?直恨不得這卡子一輩子都不撤,跟厘關似的成了常例,不比灑血賣命上戰場強?
胡羅卜加大棒,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一天的工夫就把這些雙槍將的毛抹拭順溜了。第二天,這些西北來的大爺們就有了勁頭,一個個吸足了大煙,再吞兩個泡挺著癮頭,站的旗槍似的。
&ldo;陳爺,您看誒,又有一隊過來了,好象插著廣盛的鏢旗!&rdo;
&ldo;管他孃的是哪的,放過人去,你就等著八十斤的大枷往脖子上套吧!&rdo;陳鐵蛋在瘦得乾巴吊筋的胸脯上搓著油泥,閉著眼睛懶洋洋道。
前幾天下了場暴雨,黃土路被泡成了醬湯子,被車馬、行人碾壓得到處是腳印和溝渠,太陽一出來,不多久就曬乾了,生鐵般的硬。一百多輛大車組成的長長的隊伍,緩緩行駛在坑坑窪窪的路上,牲口一蹄子深一蹄子淺的艱難前進,車子走起來七扭八歪的,弄的把勢得不停事兒的甩著鞭子吆喝著。
廣盛鏢局的二鏢頭衝天炮呂嘯天揮手示意車隊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