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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粲這人一貫不願意主動承擔麻煩事,卻暗裡幫上官衡做了許多,還有那次,他冷不丁地問起她想不想做皇后,也屬實把她下了一跳。
他到底存了什麼意圖?
——「上次你答應我,有事再不瞞我,還算數嗎?」
林紈問向顧粲。
顧粲回過神來,自覺有些冷落了妻子,便莞爾,回道:「自是算數。」
剛烹好的巖茶香氣清冽,絲絲縷縷,沁進了林紈的鼻息。
顧粲唇角微牽,他近年身上的氣質愈發成熟。這淺淡一笑,如天人般的容貌又屬實蠱惑人心。
林紈心跳漏了幾拍,故作鎮定地問他:「你為何要這麼幫衡王…莫不是…落了什麼把柄在他手上?」
顧粲復執盞,卻搖了搖首。
現下卻是沒有什麼好瞞著林紈的了,父輩之間的恩恩怨怨,林紈若想知道,那今日他便一併告訴她。
林紈多少有些畏寒,偏廳雖然燃著足夠的炭火,也燒著地龍,但她剛生產沒幾個月,體質還是偏弱偏虛。
顧粲便命人將小案撤下,將林紈抱在懷中,邊替她捂著微冰的小手,邊講起了二十多年前的往事。
惠帝第一位正妻的身側有一近侍女使,那女使姓劉,顧焉與她兩心相許,但因為時局未穩,二人一直沒能尋機成親。
後來顧焉成了鄴朝相國,劉氏卻仍是女使,二人地位懸殊,那劉氏心生自卑,有意躲著顧焉,惠帝也欲為顧焉物色出身於世家的貴女為妻。
顧焉卻向惠帝直言,他不欲娶妻。
若要他想,他自是有許多法子可以將那劉氏娶到手。
可既是已經等了這麼多年,他也不差這一時,便靜等著劉氏想清,準備待劉氏想清後,再向惠帝求娶。
而後先太子和惠帝都去了,顧焉既是相國,又是先太子的國師,景帝一直想得到顧焉的忠心輔弼,但君臣之間還是心中隔牆,彼此設防。
顧焉權勢熏天,景帝為牽制顧焉,便以劉氏為餌,引顧焉入套。
那日顧焉和龔氏都中了合歡散,一夜瘋狂後,顧焉才發現,昨夜得到的女子並不是他心心念唸的人,而是景帝的姨母龔氏。
龔氏貌美,雖為景帝姨母,卻只比景帝大了兩歲。她是幷州第一美人,也是個寡婦,與亡夫之前也是對恩愛的眷侶。得之自己被外甥算計後,也是不知所措。
顧焉頭腦混沌,隨後得到的訊息卻令他更難以置信,景帝竟是納了那女使劉氏為妃。
納她的目的顧焉再清楚不過,一是為了辱他,二是為了牽制他。
前世顧焉叛變,原也是因為劉氏突然在深宮隕歿。
提到劉氏,林紈想起今世顧焉入洛都後,景帝突然給劉氏提了位分,劉氏連躍了幾級,成了昭儀。
林紈依稀記得那劉氏的面色看著不大好,一副病容,瞧著比她的身子還要羸弱。
——「一切孽事,皆始於如今的皇帝一人。倒真如他顧焉所說,我本該胎死腹中,從一開始便不該來到這世上……」
他一直是這群人算計的產物。
想到顧焉對他母親龔氏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連帶著對他這個兒子都是冷漠至極,顧粲的聲音或多或少夾著些微的異樣。
林紈從他平靜的口吻中聽出了苦澀,心也隱隱泛著疼,便仰首環住他的頸|脖,用螓首去輕輕蹭他的額頭,柔聲安慰道:「若你沒來到這世上,那昭兒和昕兒也就不在了…你怎能說你不該來到這世上呢,若是這世上沒有你,我跟孩子們該怎麼辦呢?」
說著,林紈用柔唇碰了碰男人冰冷的唇瓣,隨即抬眸看向了他。
顧粲微怔。
林紈看著男人微鬱的眸子,滿目皆是心疼,又徐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