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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昂觀懷中美人,色如鮮荔,透著一層薄緋,鮮嫩得能擰出汁水的,懷中暖玉溫香,頓起憐香惜玉之心。
未等蕭昂有所動作,楚昭儀在旁,卻輕言巧笑,道:“妹妹喝醉了,姐姐派人送妹妹回去”。
季寶珠就勢從蕭昂懷中掙脫開,顫悠悠地直起身,朝枚青道:“扶我回宮,我不能在姐姐這裡,讓姐姐皇上笑話”。
季寶珠醉態嬌憨可掬。星眼蒙松,臨出門一瞬,回眸一笑,堪堪要把蕭昂的魂勾了去。
趙勝等在軒門外,看主子搖搖晃晃從裡面出來,忙同枚青一左一右,攙扶著回熙和宮。
雨燕和水桃見了,忙準備了一壺熱茶,告訴高嬤嬤做了醒酒湯來,季寶珠喝了下去,靠在裡間榻上,眼睛半闔著。
其實她沒醉,以自己的量,這點酒算不得什麼。
而是想著心事,這時,就聽外間有說話聲,好像是趙勝聲兒道:“我們主子才歇下”。
那人聲兒聽不清,一會沒了動靜,季寶珠在屋裡喚道:“趙公公,外間何事?”
趙勝進來,手裡捧著一個褚色提花精巧的陶瓷罈子,道:“這是才楚昭儀命人送來的,說娘娘要是喜歡,她還有”。
季寶珠心底冷笑,明是一把火,暗是一把刀,臉上笑著,腳底下使絆子,裡外三光,都做了。
季寶珠接過罈子,還貼著封條,上赫然寫著“蕙蘭宮”。
順手遞給枚青,道:“好生收著”。。
枚青把酒罈子放到櫃子裡,看屋裡無人,小聲道:“這楚昭儀看著天真,也是個精乖之人,才奴婢看皇上臉色不善,虧主子機靈,差點著了她的道”。
季寶珠望一眼,裝酒的櫃子,道:“豈止啊,她送來這東西,還貼著封條,就怕宮人們從中做下手腳,是個一等精細之人”。
枚青百思不解道:“好好的,皇上怎麼會突然就變臉”。
季寶珠蹙眉道:“皇上當時盯著我頭上看”,說著,手伸到髮髻上一摸,摸到那支玉簪花,取下來,拿在手裡,仔細端詳,也沒什麼特別。
枚青眼角向上一挑,肯定地道:“皇上當時眼睛是盯著這支花來著”。
季寶珠鼻尖嗅了嗅花蕊,一股淡淡的清香,道:“也許這也有一段故事吧”。
蕭昂這日一下朝,張德全問:“皇上,現在去那裡?”
蕭昂無片刻遲疑,道:“熙和宮”。
道上正想著季寶珠那日一番醉態,自己忍不住呵呵笑了。
正想入非非,輿攆一下子停住,太監高喊:“錦華宮宮女求見皇上”。
太監打起攆簾,那宮女低垂頭快步上前兩步,跪地奏道:“奴婢奉貴妃娘娘命,稟皇上,太醫診出娘娘有了身孕”。
蕭昂本是淡漠地聽著,待到聽完,一下子身子向前傾,面露喜色,道:“御醫幾時診出的?”
那宮女答道:“剛剛斷定,貴妃娘娘就讓來稟皇上”。
蕭昂立刻道:“起駕錦華宮”。
輿攆掉頭奔舒貴妃錦華宮去了。
錦華宮
舒貴妃本是放下紅綃紗帳的,聽張太醫說:“恭喜娘娘,懷了皇嗣”,猛地一把撩開帳子,顫聲問:“是真的,你可有把握?”許是她一時想起了謝美人的事,尚有點不敢輕信。
張太醫恭敬而肯定地答道:“微臣以項上人頭擔保,斷得不會錯”。
舒貴妃不敢就信,連著問了張太醫幾遍,知道卻是有了身子,才派人告訴皇上。
張太醫一旁站著,心裡也跟著歡喜,御醫們碰上這種事,是喜事,皇上高興,他就跟著沾光了。
齊嬤嬤雙手合十,對天拜了幾拜,道:“老天有眼,我家主子終於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