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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勝大聲道:“主子說的記住了,回頭誰犯了宮規,嚴懲不貸,聽清楚了”。
“聽清楚了”。
看也問不出什麼,季寶掃眼眾人道:“大規矩也都知道,我就不用說了,趙公公,每人賞一錠銀子”。
又吩咐枚青道:“你帶她們安排下處”。
眾宮卑歡喜地領了銀子退下。
殿內無雜人,只趙勝束手立在身側,季寶珠說:“趙公公,我尚有一事不明,還望趙公公如實相告”。
趙勝腰彎得更低,謙恭道:“奴才當知無不言”。
“我是如何出得冷宮?”
趙勝心中算準了主子會問這個,牽了下嘴角,道:“頭些日子,宮中發生件大事,尹貴妃因害吳美人肚子的裡的龍種犯了事,連帶翻騰出當年害喬御女失音的事,主子才冤情得雪”。
季寶珠玩味地看著手中青玉茶盅,半晌無語,此事蹊蹺,記憶卻是季妃原主命人下啞藥,令正得聖寵的歌喉如黃鶯兒的喬御女就此別說是唱歌,就是說話都用手比劃了,自然也就沒什麼寵了,後來事敗,季妃打入冷宮。
這其中……想到這,又問:“沒了”。
趙勝看主子臉色陰晴不定,小心道:“沒了”。
半天,季寶珠淡聲道:“你下去吧,有事在喚你”。
“是,主子”,趙勝躬身退下去。去殿外候著。
季寶珠端著茶盞凝神,尹家倒了,這不奇怪,尹家手握重兵,自古君王多猜忌,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但自己脫罪,卻匪夷所思,忽又想,梁采女的宮人她悉數接納,怕不是什麼吉兆。
枚青迴轉,看左右無人,悄聲道:“梁采女壞了事,聽說就是有個宮人告密,說詆譭貴妃娘娘,主子今後可得小心著點”。
季寶珠闔上蓋碗,一絲不安劃過,自字字錦窗扇朝外看階下無人,輕聲道:“不是梁采女宮裡出來的,誰又能保無事,你在宮裡呆的日子也不短了,日後凡事多留點心,後宮水深,一不留神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枚青點頭,看一個新來的宮女進來,就都不說了。
“香湯齊備,請主子沐浴”。
東稍間地當中放著個大木桶,盛著一下子清水。
季寶珠解帶,衣衫輕輕滑落,足尖探入水中,隨後整個身子滑下去。
仰靠在木桶沿上,宮女往桶裡揚撒玫瑰花瓣,季寶珠微闔雙目。
透過茜紗垂幔,一道光影斜落在她白皙緊緻亭勻的兩股之間,
出得冷宮,不知是禍是福。
浴後,季寶珠坐在紅木包金長條桌前,看枚青和雨燕、水桃一樣樣把碗碟端放在桌子上,一股濃郁的香氣直衝鼻翼,後宮等級分明,每位宮妃是有份例的。
貴人是正四品,四道菜,一盤冷搶活蝦。一碗醋溜西湖步魚,一碗竹筍川火蹄,一大海碗小雞燉蘑菇,最後還有個青菜羊肉銅鍋子,主食四道蝦仁鮮肉包子,一碗豆沙夾心八寶蒸飯,兩小碗翡翠餛燉,一碟子水晶蟹肉小餃子。
季寶珠直咽口水,好久沒見葷腥,風捲殘雲,直吃得腹中脹滿,才撂了筷,趙勝在旁看著愣愣的。
看枚青站在旁,指了指剩下的吃食,道:“這些就賞了你吧”。
“謝主子”,枚青眼中一抹亮色,季寶珠瞧著心酸,這丫頭跟著自己受苦了,三年了何曾吃過一頓好的。
3前身
是晚,寬衣早歇,直待二日早,天已放亮,簾子外宮女小心道:“時辰不早,主子該起了”。
季寶珠舒玉臂,著月青中衣,趿拉著乳煙緞攢珠繡鞋,出去時,正殿早膳已擺下,趙勝垂手恭立道:“請主子用膳”。
季寶珠掃眼桌上,翡翠碗盛著各色粥,白玉牡丹紋盤裡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