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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闌無語踏馬蹄
一壺清茶,暗暗嫋嫋地騰起淡淡的水霧。
阮青玄輕輕放下茶盞,看了看天色:“也該是時候了,今晚闖山的人看來不止御劍公子一人。”她抿了抿嘴角,像是不屑:“說起來,這陣子來江南的江湖人未免太多了。鑄劍師歐陽先生讓天劍公子傳了一句話,不相干的人都過來挖地三尺地翻攪。”
“歐陽先生指的是焰息劍,可是不知哪裡出來的藏寶圖,說是陳友諒戰敗後埋藏的金銀珠寶。”許斂寧擱下茶盞,“現在可是出去看看狀況?”
阮青玄站起身,含笑的眼在她身上掠過:“斂寧,你知道季甄瑤麼?”
“璇璣才女的大名我自然知道。”
“她為張公子題過扇面,也曾說過,這天下男子唯有御劍公子可當得佳公子三個字。”
許斂寧站住了,回過頭問:“那後來呢?”
阮青玄微微搖頭:“可惜佳人只能空自相思憔悴。我從來不覺得女子只能靠柔弱取勝,弱不過博得同情憐愛罷了。所以我覺得與其被叫美人,還不如妖女來得順耳。”
許斂寧伸手挽住師姐的手:“我曾想青玄師姊以前的容貌,想必很是好看,可惜一直見不到。”
“這個你怎麼會知道?”她淡淡苦笑,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面紗下的臉,年歲久長的傷痕已經淡多了,可取下面紗還是會嚇到別人。
兩人笑語晏晏,很快就到了山谷外邊。
月華如銀,淡淡鋪散在一草一木之上。山谷間的景緻都泛著月白的光澤,更顯得幽靜美好。
不遠的地方,白煙騰空,一小堆篝火旁擠著幾個人。突然傳來一聲悠長的呼哨,一個黑影從遠處奔來,不久就到了近處。
阮青玄低聲道:“看樣子不像御劍公子。”
那個人影到了篝火邊就停下來,卻是一個灰白鬚發的矮小道人。圍在篝火邊的人頓時圍了上去,那個道人冷笑一聲,聲音刺耳:“我剛才繞了一圈,三次都回到原來的地方,這山谷的道路有些古怪。”
許斂寧倚在樹邊:“這些人天南地北的,不知道想做什麼。”
那些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一陣,道人突然揚聲道:“在下崑崙派趙無施,求見孤山神醫前輩。”他聲音尖銳,一直傳出很遠。
他說完這句話,頓了一頓,又揚聲道:“既然找不到入谷的路,我們就放把火把這山給燒平了,就不信主人不出面。”他取出火折,作勢要放火。
阮青玄很是不齒,只是冷笑道:“只會裝腔作勢,求人也沒求人該有的樣子。”
趙無施見沒有迴音,也拿不定主意,只好又重複一遍:“請前輩賜見……”話音未落,突然響起的一陣馬蹄聲,眾人不由自主地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只見如色澤暗夜一般的駿馬倏忽間由遠及近,可馬背上的騎手卻坐得極穩。只一轉眼,頎長的身影躍下了馬背,輕勒韁繩,駿馬前蹄直立,仰天長嘶。只見他安撫地拍了拍馬背,色澤漆黑如夜的駿馬便乖乖地踱到一旁吃草去了。
“閣下可是武當派的御劍公子?”人群走出一個年長的婦人,看衣著打扮卻是峨嵋俗家門下。
張惟宜走近了,語氣恭謙有度:“晚輩張惟宜見過各位前輩。”過分謙恭難免諂媚,不夠謙恭,總有些自負身份的人覺得對自己是大不敬,張惟宜顯然溫文爾雅得恰到好處。
“聽聞張公子今日在西泠橋邊被人糾纏,那人非要把自己的妹子託付給張公子。”趙無施皮笑肉不笑,“老夫年少時可沒有那麼風流,遠遠及不上張公子啊。”
張惟宜神情極淡,語氣依然謙然:“趙前輩說笑了。”
阮青玄低低道:“看趙無施這番德行,年輕時也不見得怎麼周正了,說出來的話倒不知羞恥。”許斂寧聽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