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簷廊早就不能待了,雨水從屋簷滾落,能濺上走廊兩尺,到處都是濕漉漉的,杭絮看書的地方移到了書房窗邊,窗戶開啟一條小縫,濕氣絲縷透入,碳火也燒了起來,或許是倒春寒的緣故,天氣不僅濕,且冷得要命。
杭絮從小桌子上拿了一塊杏花糕,放進嘴裡,滿足的眯起眼睛——這是她這幾天做得最好的一次,雖然跟雲兒的不能比,但對她來說,已經是極大的進步。
她披了一件鑲兔毛的披風,看書看得久了,覺得熱起來,乾脆站起來走到窗邊,將窗戶半開,一陣冷徹的風吹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腦袋也清醒幾分,目光看向遠處,雨幕中顯出一個黑衣的身影,撐著一柄寬大的傘,步伐急促,腳邊濺起水花。
那個身影越走越近,她把窗戶關了,跑到門前,半闔的門恰好被「啪嗒」推開,容琤就站在門外。
他右手斜握著傘,正準備合上,卻停了動作,雨水線一般從傘面流到地上,留下一灘水跡,直到杭絮退開一步,讓出進門的路,他才回神,將傘合上,放在門外,進了門。
容琤坐在自己平日用來辦公的書桌旁,不去看倚在窗邊看他的杭絮,不自在道:「你怎麼在此處。」
杭絮聳聳肩:「外面雨那麼大,待不成,我讓衛陵給我找一個能看書的地方,他帶我來的。」
桌前的男人嗯了一聲,桌下的手卻握緊了,腦中想著回頭一定要說一說衛陵,不提前給自己說一聲,自己連個收拾的時間都沒有,這麼狼狽的模樣。
她看著坐在桌前久久未動的男人,想必是雨太大了,就算打了傘,也擋不住斜飛的雨點,他的發尾濕漉漉的,袖口也有濺濕的痕跡,臉頰幾點水跡,竟有幾分可憐的痕跡。
杭絮想了想,把自己的兔毛披風解下來,繞到容琤身後,提著披風的雙手一鬆,柔軟的溫暖就罩在了男人的背上。
對方愣住,雙手下意識探去,摸到溫暖的披風,意識到什麼,回頭看去,杭絮站在身後,饒有興致地看他不知所措的模樣,道:「外面這麼冷,你還穿得這麼薄,不怕染風寒嗎。」
她坐回自己窗邊的位置,繼續道:「反正我也不冷,披風就給你好了。」
容琤點點頭,嗯了一聲,雙手將披風攏得緊了些,雪白的兔毛堆在脖子和臉側,確實暖了很多,似乎還能感受到杭絮的體溫,和一股淡淡的杏花香氣。
杭絮又拿起一塊杏花糕,吃了一半,想到什麼,對容琤道:「今天你回得好早,還不到午時。」
對方神情凝起來,他回道:「不只是今天,之後幾日都不用上朝了。」
她有些驚訝,容琤嘆道:「雨太大了,街道上積了半尺的水,今天柳太傅上朝的時候,從馬上跌下來,摔斷了腿。」
杭絮也憂慮起來:「怎麼這樣大,不知道汶河漲了多少,還撐不撐得住。」,汶河是京城的護城河,若是汶河決堤,不止京城,皇宮也要一起淹了,皇上也要遭一遭洪澇。
容琤神色仍凝重:「汶河倒撐得住,只是南方的雨更大,揚水每日都在漲,訊息已經傳不過來,急報被水困在路上,皇兄十分憂心——」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瞬,繼續道:「已經決定派人去南方治水賑災。」
她回問道:「這麼重要的事,不知道陛下派了誰去?」
可容琤這回卻沉默起來。
杭絮意識到什麼,將杏花糕放回盤中,不看容琤,反倒看著窗外連綿的雨水:「是你嗎?」
許久對方才低低應了一聲是。
她繼續問道:「你這次去南方,要待上多久?」
容琤聲音緩慢:「不知道,也許賑完災就回來,只要三月,也許要等到堤壩建好,幾年也說不定。」
話音落下,兩人都沉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