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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絮站起來,走近門縫,雨水伴隨著雜亂的聲音傳進來,有模糊的打鬥聲——它們來自很遠的地方,還有呼喊聲和奔逃聲——它們近在耳邊,因為清荷苑的門口就有連串的人跑過。
她收回目光,望向宮女,「你也快跑吧,別留在這裡。」
宮女搖頭,「奴婢不跑,外頭那麼多士兵,還有洪水,倒不如留在宮裡安全。」
她失笑,「你想得倒聰明。」
杭絮在櫃子裡找出一件遮雨的大氅,繫好戴上帽子,又將傘握在手上,「你今天就留在這裡,等外頭安靜了再出去。」
「那娘娘要去哪裡?」
「我出去看看。」
杭絮開啟門,幾個侍衛赫然擋在面前。
為首的那個聲音冷漠,「娘娘,陛下要見你。」
她透過幾人的縫隙望向院裡,那裡站著十幾個拿刀的侍衛,「若我不想見他呢?」
「那就不要怪我等不客氣了。」
「不要激動,我跟你們去。」
杭絮扔下傘,舉起手,微微笑起來,「帶路吧。」
一路來到養心殿,站在門前時,這些侍衛才放開一道縫隙,讓中間的杭絮走出來。
她走上臺階,左右看了看全副警惕的侍衛,嘆了一口氣,打消念頭,進入殿內。
坐在書桌後的容敏見到來人,神色訝異中透著厭惡,「你怎麼來了。」
杭絮不說話,看向容斂,對方於是明瞭,「三弟,你把她帶來做什麼?」
容斂把椅子轉半圈,翹起二郎腿,面向杭絮,「二哥,這可是我們手中的籌碼,當然不能讓她逃了。」
他指使太監,「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拿椅子來?」
太監諾諾應了,很快搬了張椅子,杭絮坐下來,鐵鏈和椅子腿相碰,發出沉悶的響聲。
「三皇子未免也太謹慎了。」她指指自己腳上的鐵鏈,「給我上了這麼重的限制,還要派十幾個人圍著。」
「我實在不放心,怕小嬸嬸逃出我的手掌心。」他笑一笑,「小嬸嬸莫怪。」
「三弟!」容敏低喝一聲,帶些焦躁,「都什麼時候了,把心思放在正事上。」
「那杭文曜的軍隊快逼近朱雀門,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容斂把椅子轉回容敏的方向,「我的好二哥,兵符不是在你手上嗎,你怎麼問起我來了?」
「我的軍隊都在東面和北面,」容敏深吸一口氣,「守在宮外的是溫承平的兵,他們可是聽你的命令。」
話音剛落,大門就被砰地推開,溫承平走了進來。
他向容敏走近,將一個東西扔到桌上,很大的一聲響,容敏定睛一看,是一柄長刀,沾著斑斑血跡,血流到桌子上,把卷宗奏摺染紅。
「我殺得正起勁,陛下把我叫來做什麼?」
容敏靠著椅背,遠離那柄煞氣外露的長刀,強自鎮定道:「溫指揮,杭文曜已攻佔大半個京城,你可知道?」
溫承平哼笑一聲,「臣自然知道。」
「那你可知用兵怠惰,故意後撤,該當何罪?」
「這我可不明白了。」溫承平換了自稱,「我用自己的兵,打自己的仗,怎麼還要聽別人的指揮?」
容敏蹙眉,「溫承平!你一日是大寧的臣子,就一日要聽我這個皇帝的命令,忠君,是你的本分。」
「忠君……」溫承平哈哈大笑,「容敏,你是忘了自己這個位置怎麼來的嗎?」
他身體前傾,猛然靠近容敏,圓睜的豹目瞪著容敏,「我帶著八萬人來到京城,助你登上皇位,可不是為了被人揹後刺一刀。」
「你不仁,休怪我不義。」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