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頁(第1/3 頁)
他在工作上精心有條理,從不喜歡差不多的想法,是個很好的行政家。他還容易被訪問,是歐洲極易被訪問的幾個當權者之一。可是當他不高興時,無論是誰想見他都極難。他生性善疑,他曾對他新近的人說,他從來都不信任任何人。他性格暴躁反覆無常,對他的性格很難下個準確的定義。他有時兇暴可怕、有時卻乖張可近,有時鬱悶語、有時卻侃侃而談,這一切變化只取決於墨索里尼的喜怒哀樂。他毫無矯揉造作之態,有的是翻手為雲、復手為雨難以捉摸的怪僻。在他受到刺激時,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以至不受任何禮節的約束。1935 年8 月的一天,有位他一向欽敬的記者約好要訪問他。在訪問的前夕,這位記者在報紙上發表了一篇很客觀的報導,大意是說義大利驛衣索比亞的戰事不怎麼受世人歡迎。這篇報導觸到了墨索里尼的痛處,他看後暴跳如雷,當即下令取消幾小時後對這位記者的接見。還有一次,一向恭維他、他也很喜歡的一家雜誌《幸運》,因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招來了倒閉之災。原因是這家雜誌在恭維墨索里尼的文章裡,引用了他早年說過的一段話:&ldo;我早上第一件事是從床上一下子跳下來,不論睡在我身旁的女人多麼漂亮。&rdo;就是這句話,可能使他覺得有失他大獨裁者的尊嚴,他閱後頓時火冒三丈,下令立刻關閉這家雜誌,永不許它再開張。但他在處理人事安排問題時,有時又是慢條斯理,聽其自然,處理這類問題時,他是個無情的判官。他表面上從不和對方爭辯鬧矛盾,而是靜聽別人的意見,然而,事後卻從來都是接著自己的意志去處理,往往是以最無情的手段置人於死地。墨索里尼自己也很清楚自己是個個性格複雜的人。一次在一家地方報紙上,他看到一篇討論他個性的連載文章,他馬上打電話給那家報紙所在她的地方官,命他通知那家報紙的記者,他的文章應該這樣寫:&ldo;根據墨索里尼本人說,他自己也不能確切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所以其他人就更不能加以妄測了。&rdo;他尊重知識和有知識的人,對於知識豐富的來訪者,常常被他看作教師而不恥下問。在同時代的獨裁者中,他稱得上是一個好學的人。他曾自修德語,能講一口流利的德國話。約在1925 年他42 歲時,為能閱讀《泰晤士報》,他又開始學習英語。他以後的努力好學,彌補了他早年的不足。他一生寫了一些書和文章,除大量政治文章和講演稿之外,1913 年還寫了一本關於胡斯的著作,1929 年被譯為英文;1929 年寫一本《紅衣主教的情婦》;1932 年與福扎諾合著一個劇本,英譯名為《拿破崙的百日復闢》;還在1928年、1939 年分別寫兩卷自傳《我的自傳》、《墨索里尼的失敗》。此外,墨索里尼極善辭令,有一套拉丁民族固有的演員天才。在外交場合和演講時,他常常是憤怒、輕蔑、剛毅和狡猾的表情,這些神態不時在他那善變的臉上交替出現。講話講到得意時,他那雙閃爍著的深褐色眼球好像就會飛出來似的。他講話從不重複,把他的講話記錄印出來就是一篇很好的文章。
墨索里尼迷戀權貴,渴望長生,他希望自己永遠年青。為此他嫌惡老年人,特別對老太太他更加反感。他不願正視自己年齡的增長、後代的存在與自然成長。他最討厭有人說他已經當爺爺了,若誰以此來恭維他,準遭沒趣。無論是什麼人,只要有把他視為老人的表示,就會立刻引起他的傷感與憤怒。1941 年7 月,匈牙利駐義大利外交官‐‐匈牙利的內閣大臣維隆尼去向墨索里尼辭行。此人在當時和墨索里尼觀點很一致,兩人談話很投機,墨索里尼表現得也很熱情周到。可維隆尼在臨別之際卻突然說:&ldo;我要告老還鄉了。我是個老人,和你一樣的年紀,其實比你還大一歲。&rdo;墨索里尼斜視著面前這位老態龍鐘的外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