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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研張開五指,打算將那株花毀去,抬起手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原本濃黑如墨的指甲變得蒼白,那層洗不去的黑色退到了指甲的盡頭,只剩一條極細的黑線。原本寄生在他身上的黑色異種居然受到了什麼東西的強烈壓制,無論他如何召喚,都沒有反應。
奇形怪狀的人蛹向他爬來,有的抓住他的腳踝,有的抓住他的衣服,這些人蛹的手掌都變形成了鉤爪,一旦被鉤爪扣住很難掙脫。唐研嘗試使用黑色異種無效,立刻飛起一腳,將抓住他腳踝的那隻人蛹踢了出去。
更多的人蛹擠了過來,它們簇擁著唐研,把他往後推擠,令其遠離那株詭異的月季。唐研慢慢後退,這些半人半蟲的動物聽從那株植物的指揮,這倒是第一次看見。在他漫長而模糊的記憶中,不曾見過這樣的事。突然間他腳下一陣劇痛,唐研驀然回頭,只見背後看似腐朽的門框、門檻、牆壁都沁出了乳白色的汁液,那汁液不知何時在地上積成了水窪。身前的那些人蛹或許並不是在避他遠離那朵花,而是在趕他靠近這些汁液!
那些乳白的汁液宛如強酸,他僅僅是沾上了一點,那東西就穿透了鞋子,侵蝕到了裡面。唐研的身體百分之九十都是水,末梢神經比人類少,即使這樣他都感覺到劇烈的疼痛,可見這東西究竟是有多毒!他毫不懷疑這東西可以融化一整個人。
他已經明白為什麼這屋子裡面寸草不生,這株植物蘊含劇毒,它是藤蔓植物,它的軀體與這間古屋緊緊結合,嫁接在一起,沒有任何其他植物能抵抗它的毒性,所以這裡面連一棵草都沒有。
人蛹在他身前湧動,一個個奇形怪狀的頭,它們早已不是人,只是某種與怪花共生的新型昆蟲。唐研站在那些汁液麵前,紋絲不動,指甲上的黑色不在,他也不在乎,他揚起手指,對著簇擁的人蛹筆直地劃了過去。他這一劃,就像揮過一柄鋒銳至極的長刀,只聽&ldo;噗&rdo;的一聲悶響,面前的人蛹身上驟然噴出汁液,齊齊從中斷開,上身紛紛滾到了一邊。唐研收回手指,面前的人蛹死了一地,那株花散發出更加濃烈的香氣,但地下再沒有新的守護者湧出。
看來這些死人就是它全部的收藏。唐研將地上奇怪的人蛹一個個檢查過去,這些蟲形的軀殼裡面或多或少都包含著一對還沒有發育完全的蟬一樣透明的翅膀,如果沒有人發現古屋的秘密,這些隱藏在地下幾十年的人蛹生長成熟破土而出的時候,是不是將會變成身後帶有一對透明薄翅的、像童話故事裡小精靈模樣的東西?唐研想了想,唇邊露出微笑,世上有沒有鬼那樣的異種他不敢確定,但說不定真的有精靈模樣的異種,只是這異種長大的過程實在有點可怕。
他對著那株藤本月季看了一會兒,那株月季在顫抖,真實地在顫抖。唐研失笑,他遇見了一株有思想的植物,可惜不討人喜歡,就在思考的瞬間他將那株花的主幹一把扯斷,腦海中居然還聽見一聲異頻率的尖叫,唐研聽而不聞,將它連根拔起,放了一把火,將藤月燒了個精光。
那株藤月的根莖底下是一個空洞。唐研站在空洞邊緣向下面看了一眼,他看到一個牌子&ldo;馬利亞愛心醫院住院部&rdo;,以及一些橫七豎八的白骨。
看那些白骨的形狀,並不是安詳的姿態,骨骼多少都有些奇怪的變形;有些即使化為骷髏也看得出臨死前的驚恐。唐研唇角微鉤,這個微笑的表情充滿寒意。
這裡無疑曾經是傳染病醫院處理病人的禁錮所,一旦被確診病情嚴重,他們就會把病人帶到這裡來住院,隨後病人就消失了。
病人消失了,後人卻在那裡種了花,它生長在累累白骨上,或許凝聚著死者的怨恨和不甘,便形成了奇怪的變異。唐研將地上翻起的泥土推回坑穴中,但有一件事不對‐‐如果葫蘆島上的秘密僅僅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