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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階對張居正的前途下的這一注,就這麼贏了。
張居正進入裕王府侍講,應該說是接替了另一個非凡人物,就是高拱。這也是一條人中之龍。在某種意義上,他簡直就是張居正的一個翻版,志趣、才幹、抱負、見解,無一不同。只不過跟夏言一樣,剛有餘而柔不足,所以,沒有張居正那樣的好運氣。最終,只是一顆驚鴻一瞥的政治流星,直到晚年還為此憤憤不平。
高拱比張居正年長十多歲。他字肅卿,號中玄,河南新鄭人。仕途經歷跟張居正一模一樣,學而優,則仕。17歲鄉試奪魁,嘉靖二十年中進士。選了庶吉士,兩年後當了編修。
王世貞說他&ldo;刻苦學問,通經義,務識大指,為文不好稱詞藻,而深重有氣力。&rdo;(《嘉靖以來首輔傳》)看來,也是一個務實的人。裕王府剛一建立的時候,他就出任侍講,一干就是九年,為岌岌可危的裕王出了不少死力。裕王待他,視為最可信的人(王深倚重之)。
當時景王也想當皇帝繼承人,朝野流言四起,人心洶洶。裕王整天膽戰心驚,不僅嘉靖有時侯疑心他不軌,連首輔嚴嵩也敢於欺負他,竟然派了小嚴來責問高拱和另一位講官陳以勤:&ldo;聽說你們殿下對我們家大人不大滿意啊,是怎麼回事?&rdo;高拱等人都竭力做了周旋。
高是性情中人,對權勢熏天的嚴嵩也不大在乎。一次嚴嵩作壽,傲然出場,百官躬身迎候。高拱就笑出聲來,說:這場面,叫我怎麼想起了韓愈的《鬥雞詩》‐‐&ldo;大雞昂然來,小雞悚而待&rdo;。言罷,全場笑倒一片,嚴嵩也只能是哈哈。孃的,成雞了我!
後來他離開王府去任國子監祭酒,裕王送了他很厚的禮,且難捨難分,&ldo;哽咽不能別&rdo;。以後王府裡無論大小事,裕王都要派了太監去問高老師。一次,想老師想得厲害了,就讓太監送去一幅字,寫著&ldo;懷賢&rdo;兩字;不一會,又派人送去了兩個字,是&ldo;忠貞&rdo;二字。世態炎涼中,高拱顯然當得起忠貞之士的名號。
張居正幾次都和高拱湊到一起,在裕王府,是同僚;在國子監,也在一起;修《永樂大典》,又在一起。他都是擔任高拱的副手。對高拱,以兄長事之。
兩人氣味很相投。當時人評價是&ldo;謀斷相資,豪傑自命&rdo;。且又&ldo;相期以相業&rdo;,也就是彼此鼓勵,將來一定要入閣,好好幹一番。
兩人對嘉靖朝的弊政,都看得很清楚。官場廢弛,邊防渙散,民力疲憊,他們心中是有數的‐‐等老子們上手再說吧。
每讀史至此,草民我不由得感慨叢生。想我們年輕時,也都有雄心大志,不說想上凌霄閣之類,心想未來做一名督撫,總還是小菜一碟吧。哪裡知道,命運全不由你自己把握,甭說督撫,就是&ldo;以科長、處長相期&rdo;,也大都一夢黃粱。有那極少數夢成了的,也差不多快累吐血了。
幾百載之下,遙想當年公瑾式的人物,憑欄處意氣風發,真是徒有羨慕,徒有羨慕啊!
在相對祥和的氣氛中,堪堪來到嘉靖四十五年(1566)。這一年,有幾件大事值得一書。
嚴嵩被扳倒後,政壇說是祥和,實際嘉靖的老毛病沒改多少,照舊是裝神弄鬼,且愈演愈烈。皇帝好什麼,臣子就忽悠什麼。那時候,各地都爭獻&ldo;祥瑞&rdo;(上天賜給的吉祥物),比方什麼冬至甘露、烏龜蛋、白毛雀,硬說都是出自皇帝老祖宗陵墓上的。
嘉靖欣然接受,不疑有他(誰還能懷疑拍馬屁的?)。一有祥瑞,禮部官員就趕緊奏請,讓百官給皇帝上祝賀的帖子(進賀表),又告太廟(把那些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