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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全都知道了,我也不瞞你。”司淵眸色淡然,繼續道,“我的確和楚慎說過,若要讓我放心把你交給她,除非他能給你一個最堅實的後盾。可是阿月,若我不這麼說,日後太子登基,叫我如何放心你跟著楚慎?”
這十幾年來,他虧欠她許多。可是這個妹妹,卻是他在這世間唯一的親人,他自然要求她得到這世間最好的一切。見姜月不說話,司淵才安慰道:“你放心,楚慎他有這個實力。”
這些年他看著楚慎的表現,知道他在朝中的威望,更明白他的手段。這樣的人,若是心腸再硬一些,才會有更大的權力護著阿月。
姜月的眼神卻是有些稍稍黯淡。
雖說是血親,可到底是自小就不在身邊的,她還是無法瞭解哥哥的心思。之前宣寧一事,在她的心裡,國師司淵便是一個冷血無情之人,之後他們兄妹相認,她覺得哥哥對她體貼溫柔,與之前的印象完全不一樣。可是這一刻,她突然明白,她這個哥哥,不過是對她稍微好一些,對於別的人,根本就沒有一絲感情可言。
——宣寧放下了他,的確算得上是一件幸事。
姜月彎了彎唇,淡淡道:“我在衍之哥哥的身邊待了快十六年了,自我有意識開始,便知道他是我的親人。幼時他待我呵護有加,完全沒有王府世子的架勢,我漸漸長大,他對我稍加嚴苛,可說到底還是為了我好。他教我讀書寫字,教我做人的道理,帶著我認識那些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事物,他讓我明白了親情,之後又讓我嚐到了男女之情……我的一切都是他給的,哥哥你沒有資格說把我交給他……”
“阿月,我……”
“我一直都是他的。”姜月翕了翕唇,然後垂眼低低道,“他從來……都不需要再為我做些什麼。”
司淵立在原地,一張清俊的臉龐有些蒼白,薄唇微抿著,靜靜的看著面前的小姑娘。他伸手想去抓她的手,卻被她躲開,然後見她朝著後面退了幾步,目光冷漠的看著自己。
“阿月,回去。”司淵道。
姜月抬起頭,臉上沒有一絲的退讓,她一字一句堅定道:“我的夫君現在有危險,他需要我,我要去找他。”語罷,便是頭也不回的轉過身,朝著停在路旁的馬車走去。
司淵看著那嬌小的身影越走越遠,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空蕩蕩的。這種眼神,讓他想起了那日冬雪皚皚,那個僅僅穿著紅色夾襖的小姑娘站在他的院子裡,倔強又充滿朝氣的對他說:“本公主就在這裡等著,看你出不出來。”
他只覺得聒噪,沒有出去。
後來,她落了湖,他急著出去,卻發現已經有人匆匆趕來。他忍住那一時的躁動,把踏出門檻的那隻腳收回,靜靜的折回。那時,他站在窗前,那凍得渾身發紫的小姑娘就是用這種眼神看向他。
一向不畏冷的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寒意。
司淵收回手,安靜的垂下。一身白袍迎著寒冷獵獵作響,顯得他的身姿有些單薄。這頎長而高大的身形,瞧著好似一棵萬年屹立著的松柏,孤高倨傲。
他沒有錯,那人本就有野心,而且也是皇室血脈,這位子,本來就是該由他坐上去的。
他司淵的妹妹,一定要嫁一個有能力守住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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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在王府前,姜月下車,她看著外頭明顯多了好些守衛。太子逼宮之人,如今也不知道如何了,而楚慎若是干預,也不知會不會受傷。
她走得太極,走進廳堂的時候,看見楚慎坐在主位,更是一臉的歡喜,忙興奮的迎了上去。楚慎也有些驚訝,霍然起身,他捉著她的手將她帶到身邊,斂著眉厲聲問道:“你回來做什麼?”
姜月這才發現兩側還坐著人,只覺得他們在談正事,她就這麼進去了,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