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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衛臨瀟只是搖了搖頭,便爭脫了他抓著自己雙臂的手,去了靈堂。除了開始時的失神,彷彿衛侯的死,並不讓她上心一般。
張掖保持著伸手的姿勢,過了半刻才收回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無力感覺在心中翻騰著。緊緊握了握手,除卻掌心裡的空氣,竟什麼也沒有。
而衛臨瀟平靜的外表下,掩著的,卻是她兩世都沒有感受過的濤天恨意。
兔走死,狗烹享。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她心裡,洶湧著的,便是這些句子。
好一個自殺呀。尚未定罪,人便自殺了?是畏罪還是不堪受辱?怎樣的解釋,都不過是帝王的一句話罷了。
衛臨瀟竟想起《大話西遊》裡紫霞的那句臺詞:我猜得到這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局。
衛侯這一死,真是死得其所。
解決了帝王的難題,卻也在一定程度上保全了衛府一家人的性命。最後會有怎樣的定論,大概也快出來了吧。
她一直覺得,不管是對衛侯,還是對大夫人,甚至整個衛家,自己都是以一種置身事外的態度來對待的,除了臨塵曾陪著她走過最初的一段艱難,並且在臨塵的身上寄託著對前世的哥哥的念想,讓她有著血濃於水的感情外,她所有的,為著這具身體,也不過只是“責任”兩個字,可此刻,為何卻難過至此?
果真她命定的就沒有父母緣份不曾?
便想起前世早逝的父母,還有衛侯和大夫人的點點滴滴。
嘴角掛著嘲諷的笑,兩行清淚,卻傾瀉而下。一時之間,靈堂裡滿天滿地的素白,甚至整個身處的世界是,都變得模糊起來。
“姐姐,是不是又出什麼事了?”紫瑞看到她安安靜靜卻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擔心的拉了拉她的袖子,低聲問道。
衛臨瀟抬起袖子,拭了拭淚,對著紫瑞竟扯了個安撫的笑:“臨塵沒事了,這兩日,也該回來了。”
“真的?”紫瑞一時不知是信還是不信,怔在那裡。
“當然是真的。”
卻闢開了衛侯自殺的訊息不提。
紫瑞愣愣的,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咋喜之下,想著這裡是大夫人的靈堂,便默了。過了片刻,不約而同的,兩人都跪著扭到大夫人的棺前:“娘,臨塵沒事了,就快回來了。”
衛臨瀟倒還好,反是紫瑞止不住哭了會兒,兩位姨娘聽了,也甚寬心,見狀又難過,少不得也跟著哭了一場,便又勸紫瑞:“世子回來是好事,公主也不要太傷心了。就是大夫人在天有靈,也不捨得的。”
第二天一早,果然宮裡就有聖旨過來,那公公竟是當日宣旨衛臨瀟賜婚並大夫人封浩命的張公公,蕭帝身邊的老人,也曾和衛侯還有聖上血雨腥風裡走過一遭的,上次來定遠侯府宣旨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如今才幾個日子,衛府竟到了這般境地?心中不免很是唏噓了一番。
聖旨所言,不過是衛侯獄中自殺,雖原因尚不查明,罪不能定,但衛侯也曾為國效力,衛府大夫人又病逝,聖上感念舊情,特恩准衛府長子衛臨塵回府安葬父母。
也算是格外開恩了。
自此衛府眾人都暗暗鬆了口氣。由張掖領著跪接聖旨並謝了恩。快到尚午,果然府裡有管事的來報,臨塵領著衛侯遺骸回府了。
衛臨瀟一眾人聽了,忙迎了出去,站在前院垂花門前,衛臨瀟聽著滿院的哭聲,竟然出奇的平靜。
身邊的張掖看著她迎風而立,從頭到腳的素白,悲喜不明的表情,一舜間便覺得她原來竟離自己那般遙遠,心中甚為空慌無力。
扶欞柩而歸的臨塵雖憔悴卻毫髮無傷,讓閤府眾人皆舒了口氣,又想到衛侯身死,如今見著世子爺不禁又悲從中來,悲泣之聲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