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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諾嵐吩咐了一聲，走到女兒身邊，摸了摸她懷裡兒子毛茸茸的頭，&ldo;是不是有人說了什麼難聽的話?棠棠別往心裡去，你成親還不到一年呢，沒有孩子實在是再正常不過，就我所知，頭一年就懷胎的女子並不多。再說，棠棠還小，等再長上兩歲更好。&rdo;

苾棠默默地點點頭。沒多會兒，府醫就過來了，本以為是自家夫人或者小少爺要扶脈，沒想到是肅王妃。他心中雖然疑惑王妃為什麼不讓王府醫正扶脈，口中卻什麼都沒說，屏氣凝神，三指虛虛搭在苾棠腕上，少頃，&ldo;王妃的身體十分康健，沒有任何不合適。話說，調理得這樣好的身體，屬下也很少見呢。&rdo;

&ldo;既然調理得這樣好，為何成親快一年卻不見有孕呢?&rdo;苾棠直接問道，這府醫是跟隨父親去過戰場的，也是忠心之人，她沒必要拐彎抹角。

府醫皺眉思索片刻，&ldo;王妃的身子一點兒問題都沒有，連女子常見的宮寒之症也無，按理說是很容易有孕的。不過，孩子乃是父精母血，若是肅王殿下‐‐&rdo;他猛地住了口，意識到自己說這話好似暗指肅王不行，連忙改口道：&ldo;兒女之事乃是緣分，即便父母皆是康健，也未必會立刻就來，王妃要想有孕，一定不要多思多慮，放開心胸身心愉悅才是正道。&rdo;

苾棠也沒再繼續為難他，讓他下去了。

回到肅王府，蕭昱琛已經回來了，在外院書房處理事務。苾棠知道他經手的政務多是要事，大都需要保密，所以從來不去他的書房，免得碰上他正和幕僚們商議。

幕僚們確實等了大半天了，年節已經過完，明日就要開衙，有很多事情壓著要處理。可肅王從成王府一回來，就進了書房裡面的隔間，臉色陰沉得像是暴風雨前夕空中翻卷的墨雲，眾幕僚都不敢上前去詢問。

等到王妃從竹園回了王府，肅王立刻派人把顏奕叫了過來。滿月宴尚未結束，小丫頭沒有等他就直接走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顏奕一板一眼地把當時蕭昱霖和王妃說話的情形敘述了一遍，&ldo;成王殿下說了什麼，王妃的臉色極差。奴才沒有聽清成王殿下的話，王妃說的話也聽得不太清楚，只隱隱約約聽到王妃說什麼繼位、皇后、遺旨什麼的。&rdo;

蕭昱琛手中的茶杯一歪，幾滴茶水濺了出來。

顏奕又把王妃回竹園的事說了一遍，&ldo;奴才沒有進屋，不知王妃和姚夫人說了什麼，不過有個府醫進了屋，不知道是給誰扶脈了。&rdo;

他的話說完，蕭昱琛沉默未語，書房中落針可聞，陷入了壓抑的死寂。

半晌，他揮揮手，讓顏奕退下，自己也起身回了內院，完全沒管那等了半天的幕僚們。

苾棠正窩在窗下的軟榻上，身上搭著薄薄的毯子，手裡把玩著一個巴掌大的小玉馬，那是給茂哥準備的小玩意。

蕭昱琛走到軟榻邊坐下，揭開她身上的毯子鑽了進去，把她攬進了懷裡。

&ldo;涼!&rdo;苾棠嫌棄地推開他的胸膛，他剛從外面進來，玄色錦衣的前襟一片冰涼。

&ldo;棠棠給暖暖就熱乎了。&rdo;蕭昱琛固執地不肯放開她，&ldo;棠棠怎麼不等我就自己回來了?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rdo;

苾棠仰起臉看他，纖長濃密的睫羽在眼瞼下打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她還記得他說過要&ldo;恩愛兩不疑&rdo;，就算昭文帝要立下遺詔自己不能為後，那也不是他的錯，但她總要弄個明白，不能糊裡糊塗活下去。

&ldo;我遇到成王了。&rdo;苾棠的手指抵在他的胸膛，勾勒著錦衣上暗色的花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