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第1/3 頁)

&ldo;可惜啊，遇桐那孩子沒福分，三天兩頭大病小病，泡在藥罐子。中國農村有說法，娃娃改個賤命好養活，靖弢說艾家富貴太盛，孩子受不住，怕遇子也遭病，改乳名葆光，壓一壓鋒芒。因為當時只在家裡面叫過，你自然是不知道的。&rdo;

喬蘅挑著的眉眼蘊著溫潤，讓人如沐春風，她看一眼葆光，&ldo;看太爺爺待大家都很好，原來之前還有這樣的故事。&rdo;

&ldo;傳記書把他寫神了，靖弢這人缺點多得很哩，芍姐還在世時，被他氣著了幾天不著家，盡來和我倒苦水，次數多了，我就想，這人是有多可惡啊。直到後來嫁到艾家才知道，芍姐被他慣壞了。&rdo;老太太眼睛眯成了縫，笑得坦然甜蜜。談及往事，再多不好的過往她也不覺得遺憾。

淚花在眼眶裡閃爍著，葆光像個孩子，抬手擋在眼前，眼淚就滑了出來。

老太太笑罵：&ldo;傻孩子，哭什麼，你得償所願了。&rdo;

&ldo;太奶奶。&rdo;葆光徹底哭出來，眼淚裡帶著笑。

喬蘅反扣住她的手，放在膝上，輕輕地摩挲，葆光側頭看著他，他正好也看過來。

老太太笑意盈盈，捨不得打斷，還是開了口，&ldo;十姐，你去請臧叔來。&rdo;

老太太有話要和他私下講，喬蘅明白，放開她，&ldo;去吧。&rdo;

葆光起身離開，帶好門，在走廊站了片刻，從樓梯上悠悠走下去。

腳步聲消失了，老太太說：&ldo;我要說的這事，十姐不聽為好。&rdo;

喬蘅眉頭蹙起，鄭重地問道：&ldo;太奶奶要說的可是六嬸?&rdo;

當年尚含頤故意丟棄遇子，這個人的行為有多讓人匪夷所思，他早有耳聞。

&ldo;既然猜到了，就聽太奶奶的話，暫時別去見她，這人最近幾年愈發瘋了。&rdo;

還沒怎麼深入接觸，喬蘅已經莫名地發憷。尚含頤沒什麼事做不出來的，而且尚家有根基，就算他和遇子只領證，也瞞不住的，何況他想要給她一個隆重的婚禮。

老太太說：&ldo;按理你們訂婚該有儀式的，只是家裡頭有樁事，佳禾那裡怕是不好了，現在訂婚不好大肆操辦。她爸爸春節回來，你請你父母來，咱們一起吃個飯，大家做個見證，婚期由兩家人共同商量，你看如何?&rdo;

&ldo;太奶奶說的，我也想到了。&rdo;

老太太望望窗外，&ldo;你去吧，我讓臧巖載你們去閒庭湖。&rdo;

喬蘅退出書房，從廊子裡尋過來，紫藤光禿禿的粗莖盤踞在柱子上，交錯的枝幹漏下點點光斑，院子裡一隻大荷花缸，飄幾柄枯荷，別有意趣。

一大兩小就對著缸看，一個小人說：&ldo;荷花都死光了，拔掉好了。&rdo;說完，他拽過一片大荷葉，另一個小人急了，抱住他，不讓接近半步。

葆光把不懂審美的遇詞拎開，&ldo;再搗亂，我也發火了。&rdo;

遇詞立馬安靜下來，扁扁嘴，美景哼哼唧唧，回到石桌前提筆作畫。

喬蘅走了神，葆光走近都不知道，&ldo;師哥，你一定在想我當年乾的壞事。&rdo;

&ldo;你也知道是壞事。&rdo;他學國畫，遇子暗中搗亂，搞壞了作品，害他背鍋被李老批評。

&ldo;年紀小不懂事，師哥大人有大量，別計較了好不好。&rdo;葆光晃他的手臂，笑眯眯的。

喬蘅悶悶地吐氣，他不大量就不會心甘情願地背鍋了，他低下頭，半抱著她，柔軟的髮絲磨蹭著下頜，&ldo;遇子，你長高了。&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