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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替你診治的李太醫稟於朕,說你每逢嚴冬都血氣不調,畏寒怕冷,皆是淤寒所至。”
他坐於池邊,聲音很低,墨黑的瞳眸深深望著我,而我,只將螓首低下,見到,池底的白沙隨著氣泡,緩緩地移動:
“奴婢用這池,實是糟蹋了。”
“昔日,因泠貴妃體質虛寒,父皇才潛心赦造此池,可,泠貴妃卻也未曾真正用過幾回。”
是啊,人生有多少十年呢?尤其宮中女子,能守得一次十年,已是莫大的榮幸。
“廢黜泠貴妃至長門宮,她又哪來幾多十年呢。”因住著傾霽宮,這段往事,我是略有所聞,箇中的詳實,卻是後人新增的諸多,無非渲染出宮鬧爭鬥的險惡。
“廢黜未必是絕情,看似聖寵,也未必是真心。”他甫啟唇,話語中別有深意,但,那時的我,並未真正聽出這話外之音,僅是在一陣陣的寒凍中,不自禁地雙臂交握住,來汲取一絲絲的暖意。
“奴婢能得蒙皇上賜浴清雋池,明日,怕又是是非之議,所以,看似聖恩,卻實是未必真心。”我眸華瀲灩間,望著一點點的從巖洞頂端折進的一些光圈跳躍地映在巖壁上,慢慢地越來越窄,越來越小,一如宮中的路。
“你既已為宮女,朕自然能護你周全,以前所不能為,今時都再無顧忌。”
“哦?是因為奴婢今時已喚做安兒的緣故吧。”
他的眼神因著這句話,泛起一抹痛意,語音依然如常:
“朕不會重蹈覆轍,將你和泠貴妃一樣廢黜長門宮,朕要你永遠在朕的視線和能力可及的範圍。”
“呵呵,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難道,長門宮不是您的能力可及之處?”
他突然攫住我裸露在水下的肩膀,一使力,已將我從水中帶出,我的身子如今愈漸瘦弱,似飛羽一樣墜於他腿側,他用一邊的寬大的棉巾裹住我,一字一句道:
“在後宮之中,唯一,帝王所能顧及周全的,只有昭陽宮。”他的語意中帶了一絲悲涼,那種悲涼讓我不知道該怎麼繼續用冷漠的口氣來對待他,“朕不願意和父皇一樣。”
我越來越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所有的話,讓我無法理出一個頭緒,我僅能怔怔地看著他,直到,他的唇覆上我的,我才驚覺,他的吻,帶著一種莫名的悲涼,沾染著我的心緒,我在這吻中,沒有辦法思考任何問題,睜開的雙眸,只看到,他眼底深處的痛,我不是第一次讀到這種痛,但,卻是第一次,以這麼近的距離去讀,那抹痛中,清晰的映出我的冷漠,哪怕在此時,我的心已柔軟,可是,我的臉上依然沒有一絲的神情,彷彿冰雕一樣,有著最純淨的表相,可卻少了最真實的本質。
許久,許久,他才離開我的唇,手中,輕輕撫過我的白髮:
“什麼時候,朕才能還你青絲如墨?”
“除非,死去的人,還能復活。”我瞬間變得疏遠的語氣,在冷泉的霧蒙中,讓他眼底的痛,更加深沉,有些什麼東西,碎了,輕輕地,在不為人知的暗處,破碎。
“朕將要立玄蒙為太子,如果,咱們的孩子還在,該是比玄景大兩歲吧?”他悠悠地說,我的心卻忽然,漏跳了一拍。
“如果還在,恐怕也早死在他父皇的絕情中。”我別過臉去,生怕眼底會洩露關於無憶的一切。
“朕何曾一日,對你絕情?”他聲音裡再不復平靜。
“月形暗器,是否為皇上一人所有?”
“是。”
“那日北溟,正是有人用這月形暗器欲殺奴婢,或者是冥曜,皇上的謀算,從那時起,就開始了,對嗎?”
“你的意思是,朕命萱瀅隨你去北溟,目的就是暗殺冥曜?”
“難道奴婢說得還不夠清楚明白?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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