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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傲於世,故傳書之事亦未多掩飾。而臨近暴室的西華門守衛均是平陽侯舊日部下,萱瀅雖為皇上指於娘娘,但平素卻與娘娘十分親近,必是娘娘刻意攏之,可萱瀅亦是暗中知會了聖上,聖上才能知其私逃所在。並,依奴婢所揣——”她刻意一頓,似有所顧忌,道:“奴婢憂所言有辱聖上之尊!”
“說吧,哀家恕你無罪!”
“宸昭儀對聖上誅殺平陽侯定然心聲怨意,聖上對昭儀寵愛極深,故,未加追責,反晉以高位,但,奴婢擔憂昭儀因平陽侯之死恨銘於心,對聖上不利,故冒死稟於太后!望太后聖裁!”
我秀眸微闔,欲加之罪,再多的解釋都是至於蒼白而無力的。我靜靜跪伏與泠冰的磚石,今日之事,必屬周密安排,一步步,太后,終於向安陵氏動手,但她如此不諱於父親權勢,卻實是耐人尋味。
“安陵宸,哀家斷斷是不能容你這等奸險無德女子於皇上身邊。相府,哀家自會交代,亦會顧念相府聲譽,你還有何話說?”她悠悠地道,生命的翻手雲,覆手雨讓她開始一次次的放縱自己的權勢。
“臣妾無言可稟,欲加之罪,何須真相?”我抬眸,凝著高高在上的她,端莊容顏後隱著的是怎樣的恨意,我終於,在她此刻未加掩飾的眼神裡讀到。
她以相府的聲譽,行此私刑,讓我選擇的,僅是為了這莫須有的罪名搭付卿卿性命。
“暖,賜酒!”她綻開一抹勝利者的微笑,吩咐道。
蘇暖手捧的托盤內,碧玉晶澈的酒盞裡,看似瓊漿玉露,卻定是蝕骨毒藥。
我凝著那杯玉盞,心竟如杯內的液體,平靜淡謐。在那一刻,我心裡,恍然飄過的,竟是那日,天燁眼底深深的哀意與隱忍,透著那緊擁,一點一滴傳至我心底,亦在那處柔軟停駐下來,漸次融進。
素手拈起酒盞,微微顫抖,我在畏懼什麼?抑或在不捨什麼,心念忽動,我舉盞至唇,默默抬眸,望著母儀天下的太后,輕輕道:
“臣妾臨死前,有一事還請太后您明示。望太后成全。”
“哀家圓了你最後心願,何事?”她眉角微挑,唇邊笑意不減。
“貴妃之死的真相是什麼?”我平靜地吐出這幾字,心下雖已有漸漸明瞭的答案,亦待她答覆,處置帝姬,此刻眸底的恨意讓我深深明白,這件事,亦是與她有關。
“背叛皇上,自是不容於皇室!你與你姐姐,果然十分相似。”她唇角笑意漸深,冷冷道。
聞言,我心內卻似被剜去般,疼痛,卻再無淚。進宮前的迷團,在此刻突然而得到了答案,心內明知這答案,是如此的虛偽,卻,演變為了昔日的陰陽之隔!
疼痛,恨意,委曲,哀怨,欺騙、得失、憤歡、利益、城府、謀生……在這深冬的晝夜交替時,齊齊沉重地映現,而我,卻終是脆弱易碎的崩憫無淚。
眸底餘光瞥到簾後望舒的身影,她,必是聽到了吧,她會轉述於父親嗎?且不論她究竟是來歷,但她於己,卻無害意。如父親得知,又會如何?
這些,卻不容我去細想,太后眸光裡透著不再掩飾的殺氣,盯著我手內的毒酒。
罷,罷,罷,奴也去,莫牽絆。生於官宦世家,進得宮來,早知生死已不由命,可,我心內,卻是不甘,為姐姐的死,不甘!為自己的辱,不甘!
舉盞,掀起面紗;仰首,一飲而盡,冰涼的液體滑落唇齒,甘冽芬芳!
在那一刻,我聽到廳外內監稟奏:
“帝太妃駕到!”
心底驟然的絞痛卻在那刻,攫住了我最後的思緒……
第二卷 緣惜 第24章 紫微宮耀玄機生(上)
(冥曜)
北溟卓奧峰
凝著窗外,峭峰,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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