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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進來伺候我漱洗,在我對鏡理妝時,輕輕稟道:
“皇上昨晚未歇在偏殿,子時就往正殿來,但聽聞娘娘已歇下,便離去了。”
素手正在挑選今日的釵環,聽到此話時,略略頓了頓,但旋即恢復:
“本宮知道了,替本宮備輦去未央宮請安。”
“是。”她應聲退下。
我望著銅鏡中的自己,竟有瞬間的恍惚,唇邊浮起虛浮的笑意,胭脂掩去腮邊的蒼白。
再凝神時,已是未央宮的金絲水晶攢珠簾外,我端靜行禮,語音輕柔。
“璃妃,昨日之事,想必你也知曉。”一邊的宮女掀開珠簾,蘭香縈繞間,太后已走出,嵌著紅瑙金絲玉的護甲,映進我眼眸時,她已搭在我的手腕上,我忙抬起手腕,她輕扶著,緩緩往殿外的花苑走去。
“臣妾已聽聞,故特來請太后示下。”
哪怕她是曾經賜我鴆酒的太后,但昨晚之事,卻必要來這一趟,我恭敬地低首斂眸,鬢邊的金步搖閃爍著澄澈的光芒,也阻去她望向我略帶犀利的眸光。
“璃妃既然代執後宮事務這些許日子,此事,應該心中早有處置的法子了吧,來哀家這,討要的,不過是一道懿旨,不是嗎?”她犀利地看著我,語音中卻帶著笑意。
“臣妾只想替皇上分憂,故遣了順公公,回皇上說,此事臣妾定會處理,但,至於如何處理才不失分寸,又可告慰使者,則必是請示了太后,臣妾方能行這代執之事。”
“呵呵,哀家且問你,顧及使者重要,還是整頓宮紀重要呢?”
“臣妾愚見,鴦婕妤為南越和親公主,故單以宮紀處置,怕更違了使者之意。”
“南越使者之意必以南越繼位幼君之意為尊,幼君之意,莫過是南越現任太后之意。璃妃,你可明白?”她唇邊的笑意更深,摻雜著銀白髮絲的高髻在清晨薄光的照射下,竟生出霜冷般的透澈。
“太后的意思,臣妾明白,但,鴦婕妤亦是皇上所寵愛的后妃,既是要為皇上分憂,臣妾又怎能予以苛責。”
太后的意很明瞭,貶降鴦婕妤,來換得南越當政者的讚許。但,我終是不忍在權勢的換位中,又徒添犧牲者。
她突止住步子,鳳眸掠過苑中盛綻的寒梅,伸手一指其中開至最姝豔的,一邊的小宮女早上前,替她折了下來,她將寒梅捏於指尖,望著我,一字一句說:
“寒梅縱得眷顧,綻蕊惹憐,但,仍是抗不過命運。昨晚之事,必傳至南越太后耳中,如若引起與南越不必要的誤會,則亦非和親的初衷。”她將梅枝復遞給蘇暖,吩咐:“插於瓶中吧,倒比在苑中肆意生長更多幾分雅趣。”
然後,轉眸對著我,語氣堅定:
“鴦婕妤自入宮闈,心懷怨懟,數違教令,導致御前失儀,貶為御女,以正內治。”
我未料到貶降竟是直接將她從正三品降至正七品,驚愕地望著太后,但還是道:
“臣妾謹遵慈諭。”
一邊,萱瀅早領命,往合音殿宣口諭。
“和親公主的命運,大抵如此,不僅隨兩國的關係所變,亦會因故國的局勢而變。璃妃,你在宮中歷煉尚淺,所以才會不忍,但這不忍,並不能改變任何人的命運。”太后淡淡道,搭在我腕上的手卻隱隱透出絲絲冷意。
小言的命運也是這樣吧,太后的話外之音,不喻自明,所以,當初,以芙萼公主的下嫁,來換取小言的和親。不過是政治聯姻的祭品,西周第一望族的千金之體,原是件件都不由己。
我如是,小言,亦如是。
我闔低眼眸,掩去一瞬的落寞,低聲:
“臣妾謹遵太后教誨!”
我扶著她,一步步,在漸起的刺骨寒風中,走得凜冷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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