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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若存著心要似那次般對我,我無論如何,都是逃不過去的。
但今日的太后,與那晚賜我一死的她,卻截然不同,話語中少的豈止僅是那戾氣呢。
“起來吧。哀家喚你來,也並非是要責罰你。”她輕輕嘆了一口氣,“皇上自登基四年來,子嗣依然綿薄,哀家也指望著你們能多為皇室開枝散葉。但,龍體畢竟金貴於其他,璃妃可記下了?”
“臣妾謹記太后教誨!定當表率於後宮,故臣妾有一事懇請太后做主。”我未起身,依然叩首。
或許,唯有她,才能幫我了卻這件事吧。
“是何事,你且說來。”
“臣妾自小產後,身子一直孱弱,皇上憐眷臣妾,然,昨晚侍寢後,亦覺力不從心,太醫亦囑過,臣妾還需將養數月,方能再育龍嗣,故而,臣妾斗膽,懇請太后做主,撤下臣妾的綠頭牌數月,以免誤了雨露盛澤!”我娓娓道來,語音婉約。
我如今代管六宮,能名正言順撤下我的綠頭牌者,只有太后一人。
如此,我既可避開天燁,也正遂了太后的心。
“原是為這,也好,哀家自會命李德海暫撤你的牌子。”
“臣妾叩謝太后!”我微微笑著,俯首謝恩。
“既是身子弱,還不起來。”她頓了一頓,見我站起,繼續道:“哀家今日命你前來,還有一事。”
“請太后示下。”
“南越國主駕崩,新主晉位,欲與我朝永修邦好,故特遣了一隊使者,來西周朝貢。據稱,亦有美姬獻上。此事,你即代執後宮,必放於心上,慧眼替皇上擇選。”
“臣妾遵旨。”
九重宮闕,宮花次第開,從不會有蕭條之日,三年一期的選秀才過,和親公主方送,南越又急不可耐送來新的明媚女子。
難道,男人的江山,都必是築造在女子羸弱的肩膀上嗎?我冷冷地不屑於南越的舉止,卻絲毫未想到,這一次,將帶給我的,或者說,是安陵一族的,萬劫不復的災難!
太后又詢問囑咐了一些其他的事項,才命我退下。
她並未刁責於我,實是出我的意外,從北溟歸來後,這位高高在上的雲雅太后,對我的態度,截然發生了根本的變化。
而此時的我,也無法知道,這背後的諦因是什麼。
畢竟,那是我絕望到心如止水的心中,唯一可以卸下的重負吧。
靖宣四年十一月十八日,是芙萼公主和哥哥的大婚之日。
天燁早允諾會主婚,故當日,攜我於啟祥殿,親送公主出嫁。
一樣是漫天鋪地的紅,但這份紅,卻不同於小言出嫁那日的紅,是真正的喜慶,真正的歡悅。
紅幔飄揚,鼓樂震霄,我望著臺階下,大步走來英氣勃發的哥哥,微微地,有霧氣蒙上眼眸。
猶記當年,我倚哥哥懷中嬌嗔的青澀華年,今日,卻兄為臣子,妹為帝妃。
哥哥跪拜行禮,然後,起身牽過婀娜走來的芙萼公主手中的紅緞,復朝天燁三拜。
這樣的夫妻之禮,我這生無法可得,隱隱有絲羨幕浮上心頭,轉瞬便掩去眸底的一刻落寞,依然淡淡而笑,望著哥哥,望著,曾經的公主,如今頂著紅蓋巾的嫂嫂。
彼時的我,亦不知,今朝一別,再見已是無期。
禮畢,我緩緩走下臺階,行至哥哥面前,執起芙萼公主的手,交到他的手中:
“本宮賀芙萼公主、安陵將軍琴瑟和鳴,螽斯衍慶。”轉向哥哥,叮嚀道:“安陵將軍,公主乃金枝玉葉,能下嫁相府,自是相府之幸,將軍亦該銘記聖上的厚愛恩德!”容色竭力粉飾,以免哥哥讀到這淡然安寧後的心碎疼痛。
自幼,哥哥和姐姐,終是最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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