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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難道隨行的太醫也不知嗎?”
“萬歲爺,萬歲爺,您饒了奴才吧,奴才伺候您這麼多年,一直不敢有任何閃失,今日璃妃娘娘之事,奴才真的不是存心的,縱是給奴才十個膽子,奴才都不敢啊!”他撲通跪倒在地,不住的磕頭。
我回身間,掩去唇邊一絲弧度,素手握住他的,悽哀道:
“皇上,此事亦怪不得順公公,臣妾所用藥湯,皆未透過太醫院,縱然身上帶著胡荽之味,若不是有心之人,想必也是不會留心的。順公公一直伺候著您,又豈知道臣妾用藥的忌諱呢。”
話語說時,淚水卻是止不住地繼續潰流。
他低低嘆了一聲,手覆住我的:
“璃兒,朕——”
“皇上,臣妾明白。”阻了他繼續說下的話,因為,那不是最重要的。有些事,既然彼此心下已是清明,又何必非急於一時治宮中母儀者之罪呢?
此時,君心起疑,中宮之權不復,方是最上之策吧。
害我孩兒之人,我必不會姑息。哪怕她是皇后!
我的眸前縱是籠了霧雲,亦能辨得此時他臉上的一絲痛惜。如果這也是戲,倒演得真讓我有些相信當日他是無心的呢。
可,經歷了那種痛之後,我不會再相信帝王還有真情真意了。
餘光掠過望舒,她的用意倒是破費思忖。
這個宮女,著實越來越有趣了。
第四卷 緣誤 第70章 縱是平地亦崎嶇(上)
午膳後,天燁依然於書房召見兩位將軍。
我在寢室,單單傳瞭望舒一人。
“舒,為何今日在皇上面前提牡丹茶?”
我的語音第一次對她這般冷冽。
“娘娘,難道真的願意相信是宮寒導致失胎嗎?”
唇邊弧度犀利,我凝著她,一字一句道:
“你早知道皇后日常所飲是牡丹茶?所以才在那日本宮被傳去鳳儀宮前給本宮喝了胡荽湯吧。”
語音平緩,但隱隱透著更深的一絲銳芒。
她容色不驚,淺笑,道:
“娘娘自半年前,就一直用胡荽沐浴,胡荽藥效早已慢慢滲入,望舒在那時,該是無法預料娘娘會有孕,皇后娘娘會賜牡丹茶吧?”
“依你所言,那日皇后也未必知道本宮已然有了身孕。而你,卻是之前替本宮把過脈相的。”
“舒是替娘娘把過脈,但彼時並未把到滑脈。娘娘亦該知,喜脈若時日尚淺則診斷頗難。”她斂了笑意,輕輕道,“皇后娘娘是否知道不是最重要的。娘娘心裡,要的是給逝去的皇子討一個公道。所以,這才是最重要的,不知望舒說得是否恰當呢?”
她果然聰慧。我所要的,不過是如此,所以,對於皇后,我的記恨,無非是天燁對她的庇護。
我心底的恨,從來,只是源於他。
但望舒之言,卻並不能全信。喜脈如若她當時已診出,其後的所為倒頗費思忖了。
“皇后即為中宮,看似溫婉無爭,但,實際,卻終是娘娘今後宮內的桎梏。後宮中,若沒有一些手段,試問,又怎可端坐後位四年呢?太后縱然下旨暫削皇后之權,孰知,聖上歸京後不會復其權呢?”
“桎梏?”我微挑黛眉,“本宮倒是不明白了。”
“娘娘怎不想一下,瀾充儀失胎一案,皇后與德妃審問即可,既然芩姐姐已認罪,何必再傳娘娘一去?舒從鳳儀宮中當時在場的宮女口中得知,那日瀾充儀推倒娘娘時,皇后亦不責罰。倒是太后,斥責了瀾充儀。身為中宮,此時罔若不見,倘不是太后駕到,怕她也會繼續這般不管吧?娘娘在宮裡的身份,自初入宮,就不似一般嬪妃,試問,如若娘娘生下一子,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