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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忙向捕鼠局趕去,看見門口已經聚滿了人,他們的臉上都表露著惶惑驚恐的表情。
我說這是怎麼了?
老捕鼠員走過來,說,現在已經開始死人了。
我說我急著來找你,就是為了這事,我剛才已經看見了,路邊,一個乞丐死了。
他們的死相很像老鼠死去的樣子。老捕鼠員說。
我點點頭。
我馬上被人群圍了起來,他們是來責問我,是不是我們施放了什麼劇毒的藥物,這些藥物是不是在毒死老鼠的時候,也傷害了人。
我說不是,我們沒有施放那種毒藥。
那是怎麼回事?在我們那一片居民區,今天早晨已經死了三個人。有人尖聲叫道。
我說我目前也不太清楚,但是跟我們施放的滅鼠藥是絕對沒有任何關係的。
但是不管我怎麼解釋,那些人就是不聽,他們高聲叫喊著,還說要到執政官那裡向我們提出抗議,要追究我們的責任。
我大聲說,不管怎麼樣,現在事情已經在發生了,大家先不要恐慌,要告誡自己身邊的人,千萬不要去接觸那些死鼠,要遠離他們。
你說的事情已經發生是什麼意思?有人大聲喝問道。
我說,災難已經來了,現在所有的爭論和懷疑都沒有任何意義,必須共同行動起來,給那些生病的人以治療,將那些死去的老鼠報告給我們捕鼠局,由我們統一掩埋。
我正說著話,在人群中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丫丫。
我將丫丫請進辦公室,正要問她這麼些時間都到什麼地方去了,她伸出手做了一個&ldo;打住&rdo;的姿勢,說,我們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說其他的事情,正如你所說,災難來了,老鼠的災難,人類的災難,能不能夠過這一劫,就要看天神是不是能夠寬容和憐憫我們了。
我說,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情麼?
鼠疫!這是一場比戰爭更為厲害和可怕的瘟疫,戰爭的瘟疫有槍炮聲,但是鼠疫卻是在悄悄中進行,在沉默的恐懼中摧毀一切。丫丫說,在四百年前,愛城就遭遇過一場屠城的鼠疫,那時候的愛城無比繁華,商賈雲集,車水馬龍,但是鼠疫過後,愛城只剩下了空空蕩蕩的街道,和街道上荒蕪的雜草。
我驚悚地問,那怎麼辦?
我說了,要看天神是不是能夠寬容和憐憫我們了。丫丫說,但是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你剛才的安排很好,你讓捕鼠員們戴上口罩,身上灑上消毒藥水,將愛城的死鼠收集起來,然後焚燒掩埋。同時通告全城,叫大家不要隨便走動,不要接觸死去的老鼠,一旦發現有人得病,就立即送到愛城醫院,‐‐我來,就是告訴你這些。
我說,前面的我可以做到,這通告,就只有執政官了,我再去找找他。
就在這時候,我們聽見了外面有人尖叫著,趕緊出去一看,又一個人倒在了地上……
28、
人和老鼠在不斷的死去。愛城被恐懼和絕望籠罩著,許多人開始攜家帶口外逃,但是很快就又回來了,因為外面比及愛城更為悽慘。他們形容說,路途經過許多村莊,不見炊煙,不聞雞鳴,村裡村外到處是新墳,隨處可見倒斃的人的屍體和老鼠的屍體,遇有人家,推門進去,十有九空,很多人死在家中,無人掩埋。
&ldo;東死鼠,西死鼠,人見死鼠如見虎。鼠死不幾日,人死如草枯,晝死人,莫問數,日色慘澹愁雲霧,三人行,未幾步,忽見兩人橫其路……&rdo;
這是那些外逃的人帶回來的歌謠。
愛城醫院徵集了附近許多民房,作為臨時的病房。作為治病救人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