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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為一屆落榜書生,程林雖不以為榮但也不以可恥。在他家還沒樹倒猢猻散之前,作為唯一男性的程林就被程老爺當作全家的希望來培養,程林不敢反抗程老爺,只能在心裡默默高呼「我志不在金榜」。
程林自小熱愛繪畫,在小的時候,有一次趁先生不注意便溜出學堂,懷抱畫板,順著河流向山林中去寫生。他一路上觀雲見日,遇獸賞花,畫山畫水,畫魚畫鳥,遇到的景色都被他記錄到畫紙上,所所謂手眼合一,行雲流水,不過如此。
在程林這短暫的前半生中,他畫過不少的東西,但他最愛畫的還是人,美人尤甚。縱使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裡挑一,程林卻堅信顏值即正義,舉個例子,倘若一定要派鬼怪來與他半夜講經論道,倒不如來的是個畫皮鬼。
雖說如此,程林卻不是個只會之乎者也不懂變通的書呆子,相反,由於很長時間在街上觀摩行人的相貌,他很容易就能透過人的微表情來判斷提供怎樣的服務。
比如他經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將醜女畫成美女。
據程林觀察,眼前這位俊秀的公子哥容貌上並無缺陷,觀其神情,大許是來找茬的。
程林在畫紙上將輪廓草草勾勒出來,突然捂住嘴猛咳了幾聲,臉色比之筆下的白紙差不了多少。他不得不停止作畫,對顏真道:「咳咳,這位公子……」
「嗯?」
顏真將青銅鎮紙拿在手裡,輕輕一捏,鐵器化為齏粉自她指尖滑落。
人群中傳來一聲驚呼:「這種拔山扛鼎搖山振嶽力敵千鈞穿雲裂石山崩地裂的神力,難道是——」
「至今還未婚嫁的顏家大小姐!」
顏真很生氣,她說:「成語用錯了吧,還有,你們一定要在前面加上我還未婚嫁嗎?」說完後又扭過臉對程林擲地有聲道:「程生可看清楚了,我本是女嬌娥,不是男兒郎。畫我的時候儘量嬌小溫婉,而非粗獷英氣。」
程林連連點頭,執起畫筆再續作畫。
周圍仍有人在竊竊私語。
「這位俊俏的公子竟然是個姑娘,嘿嘿,奇了……」
「你竟不認識大名鼎鼎的滿月小姐?」
「我倒是知道幾分,卻不全知曉。」
「嘿,那你可得聽好了。」那人隨意坐到茶攤上,掏出隨身攜帶的驚堂木和討飯碗,一拍驚堂木,道:「天荒三十五年,也就是天光前五年,有傳言說天帝為懲罰鬼王而降下神諭,極惡世界中的魘氣便蜂擁至酆都城上方,三個月內便會吞噬掉城內所有生靈。天后不忍,遂贈酆都鎏金弓與破雲箭,若能彎弓射箭撥雲見日,便救得了酆都一眾。城主見此絕處逢生的機會,當即懸賞百金,千金,最後甚至提至了萬金。但令人失望的是,這期間來的能人將士都未能把弓弦拉開,三月期限將過,酆都也即將走來滅亡。正所謂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說來也巧,那顏大小姐正值頑劣之年,一日逃出學府,無聊之間便徒手爬上了城樓,翻身上前,這廂幾個壯漢還在合力拉弓,那頑童見此好奇,一指頭彈走了阻攔在前的人,走到比她還要高的鎏金弓前,一手挽弓弦,一腳踏弓身,只聽咻的一聲,破雲箭就穿透了重重魘氣,酆都城得以重見天日。」
正在掌聲即將響起之時,說書先生停頓了一下,絲毫不顧當事人在場,毫無顧忌的說出末尾都會存在的、意味深長的疑問句:「那麼顏家大小姐如今芳齡幾何?出嫁沒有呢?」
顏真額上綻出青筋,再也忍受不了群眾對她光輝事跡的宣傳,以及事後對她個人的質疑和詆毀,抬起手來,大喝一聲:「你給我閉嘴!」
喧囂之聲歸於寧靜。
誰知這時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叫,幾塊帶著怒意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