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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的動作便稍稍一滯。蕭致遠……她又一次將目光停在他的臉上。醒著的時候，有著凌厲到飛揚的眉眼。薄如刀削的唇；可睡著了，只是一個溫和普通的青年，睫毛都是長長卷卷的，神氣彷彿是一個孩子。

站在巔峰的年輕男人，其實光環之後，卻滿是疲倦呢。

她心底微微有些嘆息，倒了一盅茶，放在掌心輕輕一晃。

拜師學這茶藝的時候，師父就曾告訴自己，&ldo;學茶和學棋是一個道理，貴乎靜心。心靜，茶澄；心亂，茶粗。&rdo;

今天制的茶……她笑了笑，好不憐惜地全部倒掉。

想要起身離開的時候，身後一直在沉睡的年輕男人忽然用帶著輕輕沙啞的聲音開口了，&ldo;你還是學生？叫什麼名字？&rdo;

&ldo;你怎麼知道的？&rdo;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卻十分溫順地回答了他後一個問題，&ldo;卓杉。&rdo;

蕭致遠微微眯起眼睛，&ldo;卓杉？哪個學校的？&rdo;

卓杉說了一個學校名稱，蕭致遠唇角的笑意更加濃烈。

&ldo;你們學校后街上的烤串很好吃。&rdo;他頓了頓，&ldo;就是容易拉肚子。&rdo;

卓杉眼睛亮了亮，說起來，只要脫離了茶藝……她的表現便是十足十的小姑娘，嬌憨可愛，十分的明媚，&ldo;您也知道這個呀！那個小攤是我們宿舍的最愛……&rdo;

&ldo;卓小姐，你幾點下班？&rdo;蕭致遠忽然打斷她。

&ldo;馬……上就下班了。&rdo;她答得有些慌亂。

&ldo;那麼，晚上可以陪我參加一個宴會嗎？&rdo;他彬彬有禮地問。

其實心底有一朵小花然綻倏放，可是……卓杉還是回答：&ldo;這樣不好吧？蕭先生，您……的妻子呢？&rdo;

他是面對著光線的，臉上的表情可以半點不漏地被自己捕捉在眼底。卓杉靜靜看著他，這個年輕男人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異常秀挺的鼻樑在臉上勾勒出明和暗。

卓杉聽到自己的心跳一聲快過一聲，直到他從容地回答她：&ldo;我太太啊……我們離婚了。&rdo;

&ldo;啊？&rdo;卓杉輕輕驚呼一聲。

他依舊斯文地追問了一句：&ldo;那麼，晚上有空嗎？&rdo;

&ldo;好。&rdo;她答應了一聲，忽然間有些擔心……是不是應答的聲音太笑了，他沒聽到嗎？於是慌慌張張地又說了一遍，&ldo;好的。&rdo;

蕭致遠勾起唇角笑了笑，連帶著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從他的角度望過去，這個年輕茶藝師的笑容宛然澄淨，似曾相識。

蕭致遠定定地看這，忽然覺得有些刺眼，於是仰起頭，看著屋頂小小的天窗。

已經是深秋，接近初冬的天氣了，偶爾一片雲停滯在哪裡，或許再過片刻，又會悠悠地飄走。就像是自己生命中的過客，不知道過多久，她才會重新出現，有或者……永不出現。

桑子衿回到這裡，這座南方小城和記憶中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

印象裡的小城連汽車都很少，早晨大家騎著腳踏車，哐當哐當地去上班，而工作時間，街道上清清靜靜的，行人們大多步履悠閒，甚至還有人開玩笑，：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