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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忿,不屑,不理解,但又有點好奇。
好奇他爸跟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那樣的關係。
劉亞男現在是這一地界的大紅人,從山上紅到山下,從鄉裡火到縣裡,只不過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那種。
劉亞男揮舞笤帚把所有上門來挖猛料的記者都打出去,唯獨沒有對前來探訪的刑鳴動手。她一見他就說,冤有頭債有主,一直等著的就是你。
劉亞男一邊說話一邊把門敞開,沖刑鳴一笑。那笑容寒森森的,刑鳴硬起頭皮才走進去。
劉老師的那個棚屋已被鄉民砸得稀爛,好容易才被劉亞男收拾乾淨。刑鳴四下看了看,也就十來個平方,藍白條紋的床單與同色系的窗簾,看著簡陋而乾淨。牆上掛著劉老師幾十年來行善所得的獎狀錦旗,一面紅得有些發黑的錦旗邊趴著一隻灰綠色的壁虎,動也不動,像是死的。
這地方本能地讓刑鳴感到不舒服。
劉亞男跟《明珠連線》裡出鏡的形象不太一樣了。因為每次出現,鄉民們就一擁而上地揪她頭髮,所以她現在剃了短髮,過於骨骼分明的臉看著更像一個男人。
劉亞男主動承認,《東方視界》直播時那些刷屏的紅色大字報,都是她寫的。她是大學生,又常年在大城市裡工作,所以對網際網路還挺熟悉。她從網上看見自己父親蒙了不白之冤,沒來得及趕回來,第一時間就想到上節目討個公道,所以她想透過刷紅字的方式替自己的父親洗冤。
劉亞男說話時微露鮮紅的牙床,與她那張灰白的臉擱在一塊看,有點駭人,她意識到眼前兩個年輕男人都看著自己,解釋說,最近上火。
他們三個坐在縣城的小館子裡,虞少艾兩根竹筷用不利索,但吃相狼吞虎嚥,刑鳴從頭到尾不動碗筷,大概是嫌地方不乾淨。
劉亞男夾了一筷子筍乾,細嚼慢嚥:&ldo;記者都是惡人。&rdo;
刑鳴不忙著否認,只說:&ldo;我以前也是記者。&rdo;
劉亞男盯著刑鳴深深看了一眼,搖了搖頭,&ldo;你不像。&rdo;又看一眼虞少艾,更加堅定地說,&ldo;我見過的記者裡就沒這麼帥的。&rdo;
&ldo;你見過很多記者?&rdo;
&ldo;很多,都見煩了,來一個打一個。&rdo;
&ldo;你不正想替你父親洗冤嗎,為什麼不把冤屈告訴那些記者?&rdo;
&ldo;說了,沒人信。&rdo;
刑鳴也不信。直到現在他也不覺得自己錯了,他向劉亞男指出案子的幾個證據,讓她一一解釋。
&ldo;你怎麼解釋你父親跟小女孩接吻的影片?&rdo;
劉亞男又夾一筷子扣肉,面上很是不以為然:&ldo;那孩子第一天上學,陌生環境嚇得她哭個不停,我爸便把她抱起來哄,那孩子就往他懷裡撲,可能臉貼著臉了,但從你們那個角度來看,像是吻了孩子的嘴。&rdo;
甭管是否合情合理,聽上去倒也算個解釋,刑鳴手指輕扣桌面,微微蹙著眉頭:&ldo;你知道麼,除了張巖張慈父女,還有兩家出來指證你父親性侵。&rdo;
桌面很髒,蒙著一層油灰混合物。
&ldo;這有什麼奇怪的?他們看見張家靠這件事上了電視掙了錢,也想效仿。&rdo;劉亞男說話時表情奇異,非恨非怨,倒很有些憐憫與不屑,&ldo;人們都以為農民勤勞善良,那都是刻板印象,其實又蠢又壞的多了去了。&rdo;
虞少艾總算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也替刑鳴問一句:&ldo;可連你姐姐,連劉老師的親生女兒都指責他是戀童的變態。&rdo;
&ldo;她與